顾明祯早被母亲的责骂威得心烦无比，听了这话立即反问：“你的意思是我爹的仇不用报了？

在顾明楼的床铺里侧，放着只密闭的木盒，过的木料呈现黄黑，摆在鹅黄的缎被上，格外刺。清醒时顾明楼总是抱着那只木盒发呆，因他不许人碰，没人知盒里装的是什么。顾帆见他终日神思恍惚，神一时痛楚，一时迷茫，渐渐怀疑他是病由心生。

顾帆急声：“难杀

（二十九）

他突然惶急起来，焦躁地四翻找，却始终找不到刻刀。无奈之下他急急将小人放木盒里，冲山冒着雨往山下狂奔，下雨路，一路上摔了好几跤，被石磕得破血，可他依旧披着满脸的血奔跑着，状若癫狂。

这一天顾帆向顾明祯：“那日三弟去了趟月昭，回来后便成了这副模样。我虽不知他为了何事伤心至此，总不外乎与月昭有关。若是可能，请你对月昭从宽理。”

因青罗曾说过盒里是他最喜的东西，故而打算将它们作为陪葬，用衣袖轻轻拭去木盒表面的灰尘，他小心翼翼打开了盒。

这时外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被风一，又成了呜呜咽咽，有片枯叶被风刮里，粘在那碧绿人儿光的面上，异常地衰败凋零。顾明楼猛然吃了一惊，急忙将那叶拂去，失去树叶的遮盖，没有五官的脸更是翳悲凉，山里也瞬间暗了下来。

房里很快响起哭叫声喧哗声脚步声，尖锐而急促，一如窗外的风雨加，电闪雷鸣。雨顺着窗台打来，了桌上的木盒，盒里一绿一白两个玉人儿并排躺着，只是碧绿的那个已碎成了好几截。

大约是之前的箭伤尚未痊愈，再加上淋雨受了风寒，顾明楼心疾再次复发，药石罔效，每次发作都是命悬一线。顾夫人心急如焚，短短数日便老了有十多岁。她一方面四寻药问医，烧香拜佛，另一方面着顾明祯饶过月昭族人，为弟弟积福。顾明祯只是沉着脸不作声。

红缎一边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安抚着她，一边望着门外暗自叹息：若是你不这么快逃走，也许我会忍不住告诉你真相罢。然而再一想：既然结局都是一样，那么也不必再让他多失望一次了。

倾盆大雨中过了湖，骑着一路往家飞奔，一门就迫不及待地冲房间，找了刻刀。他将木盒放在桌上，手忙脚打开盖，突然间他瞪大了睛，愣了愣，猛地撕心裂肺大叫了一声，随即捂着心倒在了地上，拼命翻起来。

走山，见里面落了厚厚一层灰，顾明楼呆站了半晌，才过去找了块布将桌净，然后将瓷坛放在了上。

抬望了望，那木盒还在。他将带来的梯靠在了上，颇费了些力气才把那木盒取了下来。

红缎的母亲便疾步走了来，一看见红缎她立即上前捉住她的手哽咽：“还是没醒，大夫说，熬不过今夜了……我……我真的好悔……”便扑在女儿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盒里并排躺着两个玉人儿，左边的碧绿衣衫，青丝如瀑，雕刻得极为细致，只是脸上一片平，还没有雕刻五官，正是他亲手所刻。右边白玉的那个刻工稚糙，看不象谁，翻过，背后歪歪扭扭刻着“相公”二字。顾明楼盯着那两个字，刹那间无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