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姑姥姥在小卖碰到王锐父亲，一搭话是自家人，就把人带回家吃了一顿饭菜。姑姥姥男人是队里的会计，只一个闺女在民兵团，家里不缺粮。从那之后三叔公就让王锐父亲每天跑那一条线，中午能省一顿嚼果不说，最起码是的。姑姥姥男人是个厚的，有一回赶上王锐父亲生日，特意给下了一锅白面条，还卧了俩。后来王锐父亲瞄上了姑姥姥隔家姑娘，就近楼台把人姑娘给拐走了，正是王锐他老妈。

“哎哎哎，爬墙那个，我喊捉贼了啊！”一个清亮亮的声音响起。

对这个姑姥姥王锐一直心存激。在他父亲长起来挣满工分之前的那两年冬天，如果不是有这每天一顿的好饭菜，他的父亲，还不定得遭多大的罪呢！

王锐帮人把箱搬屋，老太太才听到声儿来，一见王锐泪就止不住了，被两个小哄了好久才收了泪。

赵国笑着开门：“这不放寒假吗，怎么，中考省状元，市一中特招，行啊你！”

王锐刚蹲到墙上，一听声音乐了：“小哥，你在家啊？”

到了地方，门是关着的。王锐没急着敲门，这个儿姑老爷应该在别人家摸牌，姑姥姥耳背，敲了也听不到。王锐开始爬舅舅家墙。舅舅不在家，过年也没回，这会儿还不定在哪儿漂着呢！上辈也是，直到拐到小舅妈舅舅才在家安定下来。

赵国蹲地上一样样扒拉王锐带的东西：“哎呦王锐你捡钱啦，暴发吧你？这怎么也有十多斤吧，还俩羊，还两只，还鹅！哎，我最喜吃鹅了！呦，这人参啊，这么大个儿？这什么酒？能喝不？呀，老多果，有我吃的栗！”

饭是自带的。王锐父亲每天带的都是糠饽饽，只掺很少的玉米面，又冷又还掉渣。中午他们多是找小卖歇脚，要一碗，买五分钱豆腐打五分钱白酒。王锐父亲是舍不得钱的，每次都是就糠饽饽。

老太太笑眯眯看着两个孩，手上摸着王锐刚给带上的一对儿玉镯。

王锐爸妈成亲后是把姑姥姥当亲姑姑一样走动的，两家也是常来常往的。

赵国一看到，凑过去摸他姥姥的新镯：“这么好的玉，不便宜吧？”

儿，不留饭。

“五十年参。酒。能喝，不过里都泡了十年参，喝多了睡不着。”王锐一一作答。

王锐的礼简单而又实在。大块，大只，大桶酒，大袋果，装了满满一大箱，还有两只五十年参。

“不贵，捡漏的，地摊上十块钱三件买回来的。

姑姥姥是三叔公的大女儿，嫁在赵庄，如今快70岁了，还朗的很。当年王锐父亲分家时才17岁，年纪小力气小，挣的工分都不够吃。那年冬天队里照顾他门换油。换油是个苦差事，却也是个差。每天记满工分，还一五补贴。冬天换油却是真的苦。大三九天赶驴车门，车是不敢坐的，怕冻坏，人都是跟车边跑，跑累了就上去坐一会儿，稍微坐一会儿还得下车跟着跑。手上脚上脸上全是冻疮，耳朵也是又红又。

王锐解绳，赵国帮着搬箱，一搬，开骂：“怎么这么重？刚差撒手！你装石啦？”

门一开，赵国扯开了嗓：“姥姥，王锐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