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还咬着发带，探过去大着问：“疼木疼？是木是太了？”

陆忘川嘿嘿笑了笑，打诨几句遮盖过去，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娘说过，新娘总是最好看的......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没有此刻的悸动，只有记忆中初次相见的惊艳，惊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也惊诧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选择了信任他，还曾一度想把他当成爹来孝敬，现在想来真是太天真了啊。

段重殊印在铜镜中的脸模糊不清，五官甚至还扭曲变形，所以他脸上显的情绪也就被遮盖了净净。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萍相逢，到来，尽是他乡之客......

“以前，经常钓，在后山一坐便是一个白天”

段重殊回看着他：“想去吗？现在”

陆忘川角一弯，：“你的耐心，河里的鱼不得被你钓光了啊”

陆忘川嘴里叼着他的发带，一手把他的发箍在掌心，一手拿着木梳仔仔细细的从发梳到发尾，只是长这么大，他别说给别人梳，收拾自己的时候都是恨不得用发带扎一个死结，一辈不用再拆洗了才好，这样小心翼翼又尽心尽力的给一个男人梳，真他娘的是开天辟地一遭啊。

“秋了”

“......什么？”

聂华还曾抱怨过每年一到初夏末就寻不到他的人影，得顺着河边找半天的时间才找的见他，真是急死人了......

又是好一阵忙活，段重殊的发都给他揪掉了十好几，把他心疼的不得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终于是快梳好了。

，尽人间悲苦楚，却被千万仗红尘俗世濯洗一副纯净剔透独一无二的风骨。

“......诶？你的发怎么这么？”

段重殊走回去把他扶起来，把他的衣裳递给他，然后转看向从窗外泻来的晌午明媚的光。

陆忘川听到他说：“秋天的最清了，是钓鱼的好季节”

陆忘川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走到外堂。

陆忘川看不到，只看得到他长玉立的背影，绚烂的光在他的影周边描了一层耀的光华，像是坠中的墨，浅浅染开来。

陆忘川一愣：“嘛？钓鱼？我钓不起，下河摸鱼还差不多”

“......你还会钓鱼？”

就在陆忘川用沾着自己的发带把他的束发缠起来的时候，听到沉默许久的他忽然开淡淡问：“去后

堂中摆着一张竹搭成的小桌，桌上竖着一面古朴陈旧的铜镜，还有一只半旧不新的木梳，貌似是个女儿家的梳妆台，昨晚他们房的匆忙，自然注意不到房中的摆设，这个梳妆台还是陆忘川今早才发现的。

段重殊默了默：“嗯，可以松快些”

面前白影闪过，他徐徐走到窗边推开两扇木窗，抬手扶在窗台上，微微垂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闭上了前，双眉皱起，眉宇间像是锁了一场无宣的狂风骤雨。

把他倒凳上坐下，陆忘川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弯下腰看着镜里泛黄而模糊的一双人影，笑嘻嘻：“我来给你梳发吧，娘？”

陆忘川坐在地上，也笑了，朝他伸手。

“嗯嗯，知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