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见前方有一群人围成一堆看闹，我好奇地凑上去一窥究竟。

梳香苑！那不是京城最大的青楼？看那小女孩满脸泪光楚楚，我不由得忆起自己的世，心中一阵酸楚。

正说着，一阵香风萦来。一个脂艳粉、缓鬓倾髻的女手执轻纨团扇半遮着面，袅袅婷婷走过来。涂着丹蔻的指尖轻轻挑起小女孩的下颔，端详片刻，扔给那汉一枚碎银：“面相还不错，我要了。”

却见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低跪在地上，上衣衫褴褛，蓬蓬的发上还了一稻草。

浑舒泰的惬意。在府里待得久了，整日整夜对着方寸大的天空和齐整俨然的屋舍，都快忘了外的市井生活是怎样的。

唤作月娘的女娆娆笑起来：“你看看她才多大？至少也要我梳香苑养上个六、七年才能迎客吧？谁知是不是赔钱货……”

我拉拉公的衣袖：“公你看，小姑娘上稻草甚么？”

我刚要开请公救她，却见公向我了，我会意，将钱袋递给公。

公走上前去，递给那汉一锭金：“我跟你买了。够不够？”

那双柔媚无骨的手见就要向公挽过去，公只刚轻轻皱起眉待要拒绝，一柄折扇却重重敲在月娘腕上。

我间或偷偷看向走在边的那人。他不时停下步，随手翻翻小摊上的书籍。日光静静打在他上，映清雅秀致的眉目和畔一抹温柔沉静的笑意。素白衣角随风而扬，上偶有车足卷起尘沙，却仿佛丝毫沾不上这一袭白衣。周如同有一圈淡淡的光华，恍若天上谪仙。

那汉越说越是声泪俱下，周围看闹的人们却渐渐起哄散去了。我心中不解，转过去问公：“小姑娘世这么惨，这些人怎么还一脸冷漠的样？”

“哪能呢！定是不知从哪儿拐来的。可怜这小丫，不是被卖成下人使唤，就是要窑馆。这一生可就这样毁了。”老大娘惋惜地摇摇。

“这是草标，她是在卖。”公淡淡答，看不什么表情。

一旁站着个满面髯须的穷汉，亦是衣着破旧：“各位大爷老板行行好。我们叔侄两个上京寻亲，不料亲人早已过世。现下盘缠已经用光，没地方住，也没钱填肚。我这侄女年纪虽然小，但是打小儿就听话懂事。哪位大爷老板不嫌弃，就请赏条活路，把这孩买去当个丫使唤……我答应过孩亡故的爹娘，总不能叫她跟着我捱穷过苦日……”

汉立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月娘姑，这也太少了吧？”

见一桩既定的买卖被这白衣公搅黄，那月娘怒：“喂，我说你……”

应是看清公的衣着显贵，立时改为嗔：“这位公，你抢了月娘的人，是不是该向月娘添酒三杯以示歉意呢？”

还未等公回答，边一个挎着菜蓝的老大娘已经小声说：“这位姑娘一看就是不常门走动的。如今这京城里呀，这样拍的可多着呢，专拐那七八岁的孩行骗！每天都有！”

“够了够了，太够了！”汉一迭声地答应，捧着这亮澄澄的足锭黄金，直喜得合不拢嘴。

“您是说，这小姑娘不是他侄女儿？”我心下一凉，看向那个草标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