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埃德加翻来覆去将这份手稿看了好多遍。

“你在威胁我？”汉格尔·维拉德努力抵抗血鬼可怖的神控制。

埃德加记得很清楚，他搬来这小镇的那天晚上没有月亮。他找了个不识字的哑的车夫，给了他一大笔钱，事后又用神控制能力抹掉了他有关自己的全记忆。他得这样妥当，这样万无一失，只希望能在不久后的将来尽情品尝复仇的甜滋味——尤金告诉他，他一直在寻找的那家伙很有可能就藏在这偏僻的小镇里。

“为了供养我这位小小的同族，你还是真是用心良苦啊。”余光瞥到脚底空了的血袋，绿睛的血鬼将他冰冷的嘴贴在维拉德先生的耳朵上，“我知你所有肮脏的秘密。如果你不希望它们被公之于众的话，你知该怎么。”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又说了什么，汉格尔脸大变，“瞧，没什么我不知的。”

那是他刚刚被转变为血鬼的那几年。生活在迷茫和空虚中的他遇见了那家伙，那家伙博学风趣，向他提了邀请，邀请他加到自己的计划里。

除了那一次，那家伙再没有讲过那位教会了他施法的人类施法者，而埃德加对他也没有太多兴趣。

还有那封信。即使是闭着睛，他都能想起火漆的纹样：那是一条吐着信的毒蛇，嵌在字母D里，三角形的脑袋昂起，随时都有可能起来咬人一。他熟悉那字迹，他怎么可能不熟悉。过去他曾无数次收到这样的信件，甚至可以说他最期待的就是每月一次的通信。

那家伙还在那个实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旧没有成功。这一发现使得埃德加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为那家伙，也为曾经的自己。

”

他们走上了一条相同的路，以此为动力，度过了数不清的漫长岁月。

他从信封里取薄薄的信纸，不

原本埃德加也不懂这些东西，但那家伙亲自教会了他——他自述自己曾经是一位人类施法者的学徒，陪着自己的老师度过了一次又一次残酷的大清洗，所以他懂得那样多的法术，它们大都稀奇古怪，诡异得要人连想都不敢想。埃德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小法术是瞬间放活人的血，而放来的血会被装在准备好的皿中，如一块暗红的宝石。

直到他醒悟过来，他们有着不同的本质，他不能永远地生活在一个错误里。

低劣，这就是他们对人类的全看法。

主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丁光线都照不来。

手稿是用独特的语言写成的，有些像字符画，但是比字符画更复杂：它产生于中世纪猎巫行动，是一些施法者为了保全自己，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发明的，因此这么多年间都只在心挑选的施法者之间通。

书桌的正中央摆着他在韦尔伯特庄园得到手稿和信件。

威格尔森大街39号。

房间里只有简单的桌椅和一沉重的黑木棺材。

埃德加坐在书桌旁，将手中空了的杯搁到一旁，杯边缘残留着一圈涸的暗红血迹。

“我只是在命令你。”血鬼抬起左手在虚空中划了个符号，汉格尔惨叫着丢掉了手中熔化扭曲的废铁。他的气倒是温和，里暗藏着要人心惊胆寒的恶意，“我从不和低劣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