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是么?谢峦听着凌晨叨叨絮絮告状，脸上全无表情，过了会儿，在凌晨告个段落时，淡淡：「既然留不得，何不拿去卖了，这个已经送给你，不用怕卖了我会生气。」

凌晨不服气地撇了撇嘴，着撞到的额鼻小声嘀咕：「说书的都说大侠夜探时用在窗上，然后戳破个就可以看到室内……」

这话的形容十分怪异。谢峦怔怔看着少年掌上托着的白玉，好一会儿才低声：「在我手上，便算不得铜臭之手么?」

谢峦神稍霁，「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谢峦的神带了无可奈何，「指望你遵守府梘看来是不可能了。这么晚又有什么事?」

话一问便省悟不对，不确定自己哪神经不对了，会问这小混混这话。

「但是拿到手后我都没半分好日过。」凌晨垮着脸，「大家都说我这是偷来的，不然也是使计拐来的，反正就是来路不正，个个找理由向我发难，安秀才说这是老太爷遗，发肤受之于父母都不敢轻损，更不用说如此贵重之，赵爷说我前科太多，二话不说就要找人来将我打一顿好招认……」

少年的话，似是单纯，又似是意有所指。他看谢峦怔然的神，不由噗地一声笑，笑左颊一个浅浅的酒窝，「这话是小说的，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转述一下。但爷是个赏玉人，却是肯定的事，这玉还是还给爷了。」

「哦?」谢峦没有接，只是淡淡看着他，「这不是你要的奖赏么。」

「当然也算啊。」凌晨的回复，让谢峦又是一呆，「为命运挣扎的人，谁手上没染过脏污。完全没染的人，是因为有人代他们染下了。」

谢峦皱了下眉，直直走过去，推开窗。窗「嘭」地打在窗外正想在窗纱上个的青衣少年脸上。他抱着鼻「哎呀」惨叫了声，又急忙捂住嘴。

在用手指抓着窗。

用！？谢峦脸有怪异，回打量下纱窗，「这么容易就破，多来几人，我这窗岂不是全都是了。这窗糊的是纱又不是纸!你明天跟工匠一起来把这窗纱换掉，试过几扇就换掉几个。」

第二天早上，事见他腰上重新挂上的冷月环，瞪大了，「这这这怎么同事……哎呀，是不是小凌—个人跑来打扰公了?这小真不长教训，才下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过，或者这孩也不是那么不可取的人。

略一迟疑，谢峦还是收回了冷月环。

凌晨低下，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冷月环，不舍地挲了下，壮士断腕般递了去，「这个……还给你。」

「那怎么可以!」少年声音尖了起来，「玉无瑕，岂能落于铜臭之手。那简直是睁睁看着人堕落风尘，教人痛惜!我想要它，不过恋它的。既然它不肯屈尊小庙，也只好还给赏玉人了。」

看着少年连蹦带地离开，再看看手上的王，谢峦摇了摇。其实少年真把玉拿去卖的话，太原谁不知这块冷月环是他谢峦的随饰，少年运气好不会有人买下，运气坏，甚至会被送官府吃苦。

「啊，有必要么?太浪费了吧……」凌晨还想说，见谢峦神不对，上闭嘴，「我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