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来，便是想告诉你这一声，迟来了十年的歉。」

「你这孩。」无尘笑摇，脸颊上梨窝浅浅，就像在数落着她的弟弟。哪怕这弟弟已经长大成人了，在这里，永远也是个孩。

还是自己已经不会再去追逐求不得的情

「那……」

祈下，嘴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我是卑鄙的人。明知应该早见你，断了你这份痛苦。但我又怕，怕见面后，你真的离我而去……」

无尘笑笑，仔细端详着祈世的脸：「对不起啊！」

「这十年来，因为我的看不破，连累你一起受苦。每年，我都放任你一人在洗心庵外等着……到底，我心中亦不是没有怨恨的。」无尘浅浅一笑，笑得涩然，「家只是逃避，并不能解决一切。」

「无、无尘？」祈吓得差再起来，「我哪里错了……」

「我……」

不要醒。纵然在梦里，他只能是个远远看着的少年。

无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止住他的手足无措：「阿情，我已经很久不吃这些巧的东西了。」

夕的余晖刺激了他的视线，一片模糊中，只有那清丽的容颜，似陌生，又似是熟悉。

「怎么可能！」祈一把抓住无尘的手，觉到手心里清凉的温度，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忙放开，「我太兴了……兴得好像作梦一样。无尘，你真的庵了？」

一直以为，已经记不得无尘的容颜了。如今再见到，却发现，他从来没一刻有遗忘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刻。她的眉，她的，她的笑容以及左颊上浅浅的酒窝。似乎他们只是昨天才刚告别的。

唯一不同的是，无尘再也不穿那一月华般华的罗裳了。暗沉沉的缁衣缁帽在曾经叱吒风云的丽容上，与记忆里永远雅雍容的神仙府大当家相比，过分明显的差距让祈心中一痛。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吗？没有什么情是永恒不变的吗？

「瞧你这样，不兴见到我吗？」无尘微微一笑，笑容里云淡风轻。

「凤五？！」祈一阵愕

「不是的，我知，这样，最痛苦的是无尘你自己！你的痛比我得多了，连自己都抚平不了伤痛的人，纵与我见面，也只有增添伤痛。」祈世截断无尘之话，立起来，「年年去见你，在不甘心你不愿意来见我的同时，我也在兴。兴你不来见我，因为你并没有将我当成一个能随便打发的存在。」

见到一旁暗卫还站着，也一脸激动地看着无尘，祈突然省悟过来，哎呀了声，连声：「难得你来了，先坐下，先坐下，我们慢慢谈。绝凡，泡壶碧螺过来，要今年刚摘的叶，再送上小雪斋的芙蓉糕……」

一只手拍上他僵的肩。不熟悉的檀香代替了记忆里的冷香，这才让他恍悟起，时间，已过了十年了。

「无……无尘……」低低唤着，他终于回过了。

现在，只要无尘好，他便真的是一无所求了。

无尘的话让祈一瞬间的恍神，似乎回到十余年前，那个绕膝追着无尘的自己。但心下，已经没了十余年前，听到无尘只将自己当成孩时的酸楚。

无尘看着祈世，角缓缓现微笑：「你啊……真的跟凤五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