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用指尖轻轻磕了磕鸟笼，那鹩哥就过来啄了啄她的手指，巧儿笑：“就它这小板了还没二两呢，谁要炖它，而且黄厨说了，这鸟啊会说一两句话的常见，像它这样唠叨的可就稀罕了，只可惜了那天你不在，要不叫你看看它怎么和黄厨吵架的，真笑死人了。”范喜听巧儿说着，不知不觉就盯着鸟笼了神。巧儿低再看时，范喜已经趴在她膝上睡着了，呼轻轻浅浅的，微微张着嘴。巧儿轻手轻脚把他放回枕上，拢好了被，悄悄地去了。

范喜了屋，一件事就是要了三碗饭吃，因着不是饭儿，黄厨就捞了一条腌鱼和一碗酱菜给他，范喜倒了些茶泡着，哗啦啦埋大。他吃的舒，却不晓得一旁的巧儿看在里全是心疼，带着那么多钱走的，回来怎么就闹到了饭都吃不起的地步呢。龚世耘默默地洗了手，坐在桌对面帮范喜把那条腌鱼仔细地拆了，拆下来的净另放在一个小碟里，推到范喜面前，范喜就只从碟里夹鱼吃，也不看龚世耘，最后一碎黏在鱼脊骨上，龚世耘就拿着鱼骨伸到范喜嘴边，范喜就着他的手张嘴住鱼骨了，鱼骨就净净，连汤都没有了。龚世耘笑笑，把手收回来放下鱼骨，他也住自己的手指了。

周围几个县全找遍了，一音信也无。大年三十前一晚，他孤一人现在了龚府门，上的衣裳还是走的时候穿的那，人也瘦脱了形，但确乎还是活着的，看见范巧儿，他快快地喊了一声“！”，龚世耘站在范巧儿后，三个月不见，他也清减了，特别是那双睛，仿佛一夕之间就浑浊了，再没了往日的光采。巧儿抱着范喜垂泪半天，龚世耘大大的，只得佝偻着腰凑过来，拥着弟俩一起往里走，“巧儿，先去吧，咱们先去再说，小喜穿的薄，别把他冻着了。”

横竖钱的去是问不来了，巧儿也只能作罢，晚上洗过了澡，范喜懒洋洋地缩在被窝里梳，巧儿提着鸟笼来，鹩哥张嘴便是一声“给爷请安！”，范喜乐得哈哈大笑，“真识相，小爷我安着呢，你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怕我再不回来你就要被拿去炖汤了？”

夜了，龚府里的人几乎都睡下了，范喜穿回来的衣服被他刮了一个，巧儿便着一盏小灯在床帮他补一补。从傍晚天就下起了小雪，此时已经积起不少，巧儿隐约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是从正房走过来的，停在了隔弟弟的房门。巧儿放下手中的活计，赤脚走到窗前竖起耳朵静听了片刻，听见关门的咯吱声，似乎是人又从房里来了，她将窗轻轻撑起一丝，睛贴上去往回廊里看，就看见龚世耘用被裹着范喜，打横抱了往他屋里走，范喜搂着龚世耘的脖靠在他肩，还是一脸睡相没醒的样。巧儿等人走远了才关上窗，她坐回床上，拿着范喜的衣服发了半天呆，直到敲更的声音才把她唤回神。

“伤？什么伤

第二天天还没亮，急促的敲门声把和衣而卧的巧儿从睡梦中惊醒，她蓬着开门一看，竟是龚世耘。龚世耘神很凝重，他挤屋来然后就赶关了门，接着就压低了声音问巧儿，“小喜这三个月到底是去哪儿了，为什么他肚上会有这么大一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