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个字仿佛是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他的心上，他的心陡然一空，接着沉重愚钝的失落盈满了整颗心，让人不过气来。

莫求。

他从不信什么神佛，只因神佛从未眷顾他，他人生所走的每一步都混着血和痛。只是这一次，他叩求诸方神佛，护佑她平安，他愿倾所有去换，哪怕是他的命。

一下屋内的众人皆一惊，刷刷地跪了下来。

裴怀度心的火一下只冒，冷厉的神直直扫向了门外，明明就是烦躁难耐的时候裴晋北偏要上来凑一脚，不依不饶

他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抓得更了些，冷峻的脸上努力压制着涌上的情愫，只是这个时候化作了心上的愁，恰如秋叶梧桐时，孤鸟鸣叫，细雨飞，让人断。

裴怀度将她安放在了床榻上，掖好了被，把她散落的几缕发丝撩到了脑后，了光洁的额。

郑明在一旁险些落下泪了，端着药的手着，微有些颤抖。

“今生有幸，与你心，细想来我们也认识了许久了，那日在普宁观你昏迷之际攥我的手腕，那时我就想哪来的莽夫。后来稀里糊涂的那一次，我脑都发昏了，一心就想要收拾行李远走，去哪都好。但我看到了你站起来走去落寞的背影，你从来没有过我什么，我很谢。”

只是如今她成了那个病人，切会这情，又觉得太重太沉，她的心像是被他攥在手中，死死不肯放，久了那疼便漫了上来。

抱着缪星楚的裴怀度退了来，放了一个枕让她靠着，一边用白手帕轻柔地着她额间的冷汗，看着她涩起的，他心难抑地收缩在一起，用指腹轻轻着她瓷白的脸，声音放低放沉，“楚楚，我们喝药了。”

“景明。”

一会，暗卫走来禀告说着外两相对阵的局势，齐王愈发不耐烦想要闯来的架势，请如何示下。

玉扳指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明明一个小件却砸了雷霆怒的声响，他厉斥，“让他给朕！”

生平一次，他的眶红泛着，哪怕是从前被人欺/辱再难再痛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这般的无能为力。生命如在手心的沙，细沙落在尘世间，被风散，沧海一粟，何其渺小。

裴怀度握她的手，灼的目光落在她的上，“楚楚，怎么了？”

裴怀度拿起了那药碗来，就要用勺喂她喝药，缪星楚饮了一便自己接过去一饮而下，继而慢慢闭上了双，依偎在了裴怀度的怀中。

此时此刻，受着他的温，他的呼，她才觉得所的人世是真实的。

缪星楚的表情极为的平淡，平静中带着从容，她缓缓闭上了，“景明，世事无常，人各有命，莫求。”

虚弱的缪星楚缓缓掀起来，一双乌黑光亮的眸灿若晚星，波转，倒映裴怀度的模样，她一个清淡的笑意，伸手去碰他的手，两手叠，她的手就这样卧在他手心。与他相比，她的手小小细腻莹，如上好的瓷一般冰凉剔透。

血。

饮下药后，她陷混沌的意识之中，半开半阖着眸，面也惨白着。

裴怀度倾将缪星楚抱在怀中，声音低落沙哑带着几分恳求，“楚楚，就算是为了我，你要平安寿永。”

郑明苦着一张脸，“陛下息怒，已经快加鞭去请姜大人了。”

明知这可能是谎言，缪星楚仍然笑着应了，她一生见过不少病人，家属的不舍和恳切都是人之常情。

床榻上的缪星楚动了动，有些虚弱地睁开了，“他还没走吗？我不想见到他。”

接着，他退开了，温柔的吻先是落到了她额上，，移到了角，动作极其轻柔，像是呵护什么稀世珍宝。

甚少见圣上发这样大的火，他向来冷静自持，举棋若定，哪怕是再棘手的事情他都平静地理，最多是冷寒的气息会萦绕他几日。

不远的沈镜安赶过来替缪星楚把了一下脉，沉片刻，只说了一个字，“等！”

郑明没耽搁，连忙端着装着药的盘走了过去，冒着的气的药隔着大老远都闻到了重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