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晌苗然先开，重新提起方才的话：“这话我许不该说，但是小沈，关于死守一事，你再想一想。”

“那时候我就觉着……”苗然笑看向沈凉生，轻叹了句，“苗姨这一辈，已经活得太久了。”

“苗姨，”沈凉生闻言接，“来日之战，我会护你周全。”

又再沉默地走了一会儿，苗然突然停步，自袖内掏一个香，予沈凉生。

门。大战当前，信你会一起死守，总比信你真的叛教。”

“他还活着，如今已是孙满堂。”

“…………”沈凉生顿了顿，方才终于开，语气竟有一丝茫然，“苗姨，让我再跟你待会儿。”

说是值夜，却也没什么事。武林同盟之前忌惮刑教代教主与大护法联力施为，不敢贸然图之。现下既已稳胜券，便不急于一时。浮屠山地势险峻，漏夜攻山非明智之举，是以这一夜，反倒格外安宁。

“总之醒了就好，我还要值夜，你自个儿再歇歇吧。”

“但你若真要走，总有七成把握。你自个儿再想想吧。”

“……记得。”

“小沈，来日之战，你不必我。而你的生死，我也不会再，全凭你意吧。”

“你可当真那么恨他？”

“结果你猜怎么着？”苗然笑声，“他竟红着脸靠过来，问我是不是迷了路。”

“他最大的那个孙，长得可是和他真像，便连年纪也和他当年差不多……”苗然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面上笑意又了两分，“我瞧着有意思，就多跟在那孩边走了一会儿。”

“…………”

苗然突地有些想落泪，但到底泪早在多年之前便已，最后只抬起手，像小时一样摸了摸他的，轻声回：“那就跟苗姨去值夜吧。我们再一块儿待会儿。”

苗然说完话，转向房外走去，却见对方举步跟上，回皱眉：“这又是要去哪儿？小沈，你就让我少心行不行？”

“…………”

“…………”

“…………”

“我想了想，这个东西，还是给你吧。”

“…………”

“收着吧，都到这份儿上了，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何必再为难自己。”

“里面是什么事，你想必也清楚。”

“大年下的，街上都是赶集的人，哪儿来那么多迷路的姑娘，一看就是动了别的心思。”

“这都快时了，你元神尚未全复，回去歇着吧。”

“…………”

“你的好意，苗姨心领了。”仿佛时光倒转，苗然笑起来，摇了摇，“小沈，可还记得苗姨跟你说起的那位故人？”

“…………”

“…………”

“…………”

“…………”

“当年他曾说过宁死也不愿再与我相见，可是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偷偷去看了他一次。”

“两位长老势必会死守到底，几位堂主和主事……只怕想不死守也不一定能走脱。”

沈凉生同苗然一起信步走着，也无什么话可说。

“…………”

“可就连这不的搭讪之词，都和当年那人一模一样。”

“…………”

沈凉生抬手接过香，轻飘飘地没什么重量，仿佛是空的。

苗然说过一句，自顾自地往前走了。沈凉生亦转离去，却非径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