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在难过。

乐于知系扣的动作更急了，视线跟她的后背，又停在她映向瓷砖的影上，直到什么都看不见，脚步声也渐行渐远，立刻什么都顾不上，背起掉在地上的书包追过去，依旧是半米的距离，亦步亦趋。

除了陈芨。

斯德哥尔吗？

司机把车停在十几米外的路边，是一辆不起的雅阁。

乐沅清很低调，乐于知是新任市长儿的事放整个江市都没几个人知。每年的家长会，也是让秘书扮演父亲或是母亲的角，分数排名、品行教养、会不会让她丢脸，她只在乎这些，其他过程一概不论。

“去。”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乐于知几乎是下一秒就推开门，伏在后座，探大半。

“爸妈那里随你，告状、撒谎，我无所谓。生病不是瘸，从单元楼到家门那几步路不需要我抱你上去吧？”

但她什么都没说，关上车门，也不回。

凑近了，陈芨能闻到一乐于知上散发的柠檬草香。他的信息素很奇怪，开心的时候是甜的，难过的话又会变成酸不溜秋的涩味，就像现在，醋一样，刺激神经。

很轻很轻的“咔哒”声，把自己狭小的空间。

她冷淡开，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俯向他的耳朵。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长，步也快，但赶不上后少年追来的询问。

“可是......”

因为她。

风扬不起尘土，雨拍击地面，连同刻薄的言语一起。

故意的，看见他纤动的睫，受他颤抖的呼，一同被恶言无休止地吞噬。

“在床上不是很能忍吗？”

“有司机还不够吗？”陈芨知他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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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搞不懂。

陈芨盯向他直的背，似乎是肌记忆，任何时候都要坐直坐正，罚坐似的。

所以乐于知多少有表演型人格。

让她不满意的后果，是更加严格的束，把私人空间挤占净，安排她觉得有用的东西。

“下面了都不肯发一声音。”

乐于知不说话了，安静看她，大概过了半分钟，才低声说“我知了”，然后缩回去带上车门。

她能剥开他的表，发现里面是一颗正在哭泣的洋葱。

乐于知看不到的地方，陈芨烦躁地闭了闭，然后向后退，脸上已经是无所谓的冷漠。

很急，很张。

等他颤巍巍扣上扣，没几秒就耗尽耐心，不见为净一样，转，独自迈步下楼，留下泞的脚印。

下意识畏惧她，又本能地想要见她。

后座门打开，陈芨冷声开，乐于知听话地钻去，双并拢，手搭在膝盖上，安安静静只占一空间。

沉默持续到走校门，再没有一句话。

“不回。”

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跟谁都相得很好，即使内心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