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娜有些幼稚地用手臂挡在脸前，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沮丧的样。说来也奇怪，她和他的少数几次碰面，几乎都是以她的狼狈收场，真是十分丢脸。

“真是位了不起的小，可惜了。”伊奥低声叹。

奈娜第一次真正看见莉莉安，不是指一个人心打扮的外表和面对世界时上的面，而是这之下痛苦的挣扎的灵魂，和她的是如此相似。但是，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她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去了解她了，她不禁去想，是否曾经有人，哪怕只是试图那么过。

奈娜有些颓然地坐在椅上，像刚刚输掉了一场重要的战役。

“为什么？你的动机又是什么？”良久之后，她终于平复下来一情绪，开问。

她的语气并不算特别激动，但睛中蕴着一些几近疯狂的情绪，奈娜从未见过她这样，就像是非常偏执地一定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奈娜猛然睁大了，“不！”

而后，他突然轻笑起来，像是在自嘲，“复仇——听起来多么夸张又老，像三剧作家才会用的词，但是，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仍会毫无保留地帮你。”

“奈娜小，你想要什么？”莉莉安突然抬看向她，问。

“莉莉安小！”奈娜立刻起，她想跑到她面前和她说，她不需要别人为她牺牲自己。

伊奥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你可以认为，我就是那为了放不下的过往而活的人。至于是什么，那早已经不重要了。”

奈娜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原因很简单：她不知。

说完，他蹲下去，将她摆防御姿态的手臂拨开来，用手心覆盖住她脖上的伤疤，奈娜立刻觉到有一丝意渗到她的肤下。他就这样将留在她上的那个法印伤疤消除，然后缓和了语气对她说：“走吧，小公主，几个小时后就是王宴会，去清洗一下，换上漂亮的裙和珠宝，我带你去见利维。”

她或许怕死，但如果今天轻易地让另一个人代替自己去送命，今后活着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要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我知，我知我在生命中要什么。”奈娜呆呆地重复着她的语句，给了莉莉安她所想要的答复。

“还没放弃你的布吗，法师大人？”

在隔间内，莉莉安正坐在眩目的光之下，像随时要消逝在这金的灿烂之中。

“抱歉，小公主，我说了，我只对你一个人负责，”伊奥说着，手优雅地一抬，原本闭的隔间大门就像被风着般自行悠悠打开，“更何况，她本人已经答应了。”

伊奥是她遇见过的最矛盾的人，他说话时而轻浮，时而一针见血，时而温柔；他知晓她的全过去和秘辛，帮助利维迫害她，但似乎又同情她，几次在关键时刻放过她，现在还执意要帮助她。她实在看不透这个人。

“永远不。”

奈娜被这个问题得有些猝不及防，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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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莉莉安终于释然地松开手，她开始发自心底地笑着，像一朵刚刚过了严冬的山茶。

伊奥踱步到她前，那毫不留情的声音再次从她上方响起：“现在明白了吗？你的每一个决策，都会有所影响，会有人因此活下去，也会有人因此而死，不忘记代价的人，才有资格谈复仇。”

“某程度上，当年在雅弗所地，我的确害你丢了半条命，所以现在我可以没有羞愧地说：我一生无所亏欠。你不必觉得愧疚，请把这想成是你在代替我继续忍受岁月的讥讽和虚无，因为对我来说，那已经成为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但是，奈娜小，答应我，如果活下去，那就为真正想要的东西而活，无论是理想、情、享乐都好，但不要为了书本上告诉你的、有权有势者为你安排的、或是自己心里放不下的过往。”

莉莉安依旧直视着她，“我不是问你现在想要什么事情，也不是问你计划这一切事情的原因——我是问你，你在你的生命中，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而莉莉安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静疏离的模样，她看向伊奥，语气淡然：“法师大人，我准备好了。”

她的沉默似乎刺激到了莉莉安，她站起快步走上前，两只手牢牢住奈娜的肩膀，“告诉我，告诉我你知你在生命中要什么。”

意地看了她一，说：“和你一起的那位小，可以代替你去。”

伊奥，他摇了摇挂在角落里的侍者铃铛，很快，便有两名着黑斗篷的法师走来，将莉莉安带走。她白的影隐走廊尽的幽，大门再度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