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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应向离所料的是,这个人第二天果然好了。不仅好了,还更得寸进尺更过分了。
……
地宫无名无号。也不知是哪年哪代,由哪个创业未半中道崩殂的假帝王建的。
整座宫殿都深埋在山体内。只有那座威仪雄伟的古老石门暴露在外,掩映于郁郁苍苍一片青山中。辅首衔环上的狰狞异兽日日与门前爬满青苔的石像生们相对,说不清这成百上千年来谁更寂寞。
但任谁也无法想象,这座本该是亡魂归处的地宫里,住的竟是一群鸠占鹊巢的大活人。
地宫常年处于暗无天日的状态。中央穹顶上,绘制成日月星辰的夜明珠几千年如一日的幽幽发光。而不知是哪里被老鼠啃出的空隙影响,地宫的某处总会在深夜里无端凭空生出一阵尖啸,似是无数厉鬼在齐齐哀嚎。
有不少教众在私下里都表示,自己曾在地宫里看到过不干净的东西…但只可惜,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人的煞气比鬼还重,鬼魂吓不到任何人。
但地宫里最神秘的,应当还属二层的玄宫。
是的,地宫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墓主生前的起居之所,名曰神殿。下层才是墓主真正的葬身之所,名曰玄宫。
无相教所有人都是住在神殿之中的。但也可以说,无相教所有人都住在主人的坟墓之上。
在神殿最深处,有一张精致华美的小门是通向玄宫的。有人曾说,见过这门被打开过。
大门洞开后,幽深望不见底。完完全全是混沌漆黑无何有的一片,就像是通往了无间地狱。
不知底下埋藏着,究竟是怎样的秘密…
但玄宫再怎么黑,也黑不过左使此时的脸。
应向离脸色铁青。
他站在石室外。
地上,是撒泼打滚哭天喊地的梁曼。耳边,是咋咋呼呼振振有词的肖映戟。
梁曼哭嚎着鼻涕一把泪一把:“…你们无相教太欺负人了!哪有让小姑娘当着街人来人往洗澡睡觉的!人贩子都不会这么过分!…”
肖映戟声色俱厉:“谁带着一帮人来偷看你洗澡了!憋瞎说,俺可没有啊!…再说了,就算看了又能怎样,你个被绑来的肉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挑三拣四!”
他瞅了应向离一眼,撸袖子恶声恶气道:“正好左使大人也在这…看俺老肖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眼见着梁曼马上嚎得更响亮了,应向离太阳穴一突突地跳。火气都快从头顶化成实体的青烟滚滚而出。
他就知道。一见这姓肖的准没好事!
本来晨起后,他就如往常般躲在屋子里盘坐行气。结果没一会就有人来敲门。姓肖的来说,被绑来的那个女的死皮赖脸要求睡床,想换个屋子住。
应向离一听就火速关门,坚决不想插手此事。却没想到肖映戟眼疾手快的钻进屋来,竟干脆硬拖着他过去了。
等应向离铁面无情的表示睡床换屋都是不可能的事,梁曼瞬间就不干了。她猛地一指身后喜滋滋看戏的肖映戟说他偷看自己洗澡。
肖映戟愣了两秒,高声反驳。接着两个人就开始呜呼嗷嚎地闹开了,应向离的脸也因此越来越黑。
眼见着肖映戟真撸起袖子要动手,出于某些因素考虑,应向离还是把他喝止住了。
壮汉停住后忙不迭地作个揖就走。应向离本想再好好问问他到底干没干那些坏事,因为他总没来由觉得梁曼这次哭的很假。但没想到对方跑那么快,他甚至都来不及叫。
现在,这里又只剩下他和她两个。
梁曼越哭越小声,最后变成了委屈的轻轻啜泣。应向离左右为难。她哭得自己心烦意乱,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但观她这般伤心,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怀疑太过恶毒,心里无端地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愧疚。
应向离犹豫许久,还是找了方手帕给她。嘴里含含糊糊:“…别哭了。”
她把帕子接了,却仍不正面看他。只肩膀轻耸着低低抽噎。
应向离暗自思忖。
他心想,无相教里各个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进教前就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而整个无相教里还一个女的都没有。
把一个小姑娘这样无所遮挡地露天放在恶人堆里确实不太好。这和把兔子丢狼窝里没两样…
就算大家碍于义父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但难保没有无赖蠢蠢欲动,在底线前下流龌龊地反复试探。
更何况她身上还有那种…那种毒!
一想到此,应向离心中一紧。他几乎瞬间就做下决定:“好,给你换。”
梁曼立刻不哭了。
她抬头,微微下垂的眼尾通红,杏眼里还满是水汪汪雾气。梁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我要住你的屋子,你亲自看着我。我不要别人看我嘛…”
应向离迟疑:“…这个肯定不行…”
闻言,对方眼圈又委屈的红了。她定定看着自己。
泪珠一大颗一大颗渐渐凝出。顺着清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