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如是我闻，道贪

天有流火，与月争辉。

身长千尺的苍龙呆呆地望。

望一轮明月升起，共星汉灿烂，如玉落盘。

一时间竟连那通天的业火都不可披靡，沉沦于太阴。

最终，映在苍龙眼畔。

“.....太阴玉兔？”

天帝....这是搬了玉兔族作救兵？

怎可谓？

孟应龙君想不明白。

况且，这广寒宫——

有身影突然从燃烧仙血的龙虎山中冲出火幕，不止一道，身后跟着一狮一虎二尾猫。

浑身雪白，头有角，长尾如糜，四蹄如鹿，背上还驮着个什么东西。

昭明翊汉帝君座下端兽首位的白泽对天长啸：

“魁隗老祖，欺人太甚！！！”

“收受帝君供奉，竟还背信弃义！”白泽悲愤道“还把黄獣、还把黄獣——”

它背上形似狗的端兽痛失长角，如今只剩空荡荡的脑袋，闻言顿时哀哀地叫。

“嗷！！！”

而被它们指着骂的苍龙一边抵御着流火，一边尾巴迷惑地直转圈。

“欸？欸欸欸？”

帝君？玉主？魁隗老祖？

——欸？！！

他只是条一万岁的小龙啊，这帮人好歹都算是他的长辈、不是，半个长辈。

龙尾巴急地团团转，来不及思索这几个是怎么凑上关系的，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要喊点什么。

记得有人是这样说的：

“你这笨长虫，听好！”少女说“当你遇到你惹不起又躲不过的事的时候，记得喊我名字搬救兵！”

“大声点！不然我听不到！”

于是他喊了。

只是教他要喊名字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只好喊另一个，龙吟彻天！

“景—泓—之！”孟应龙君“景泓之景泓之景泓之景泓之景泓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应该跟太徽上仙有关系呢！

嗯！他的直觉被夸过很准！

天上总觉有人轻轻一声叹息。

“太阴化生，虚危上应。”

男人手中变出法门，一双赤瞳乍遐乍迩。

“五方徘徊，一丈之余。”

西阴夜光。

“天真皇人，按笔乃书。”

天问太阴。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落！”

漫天太阴坠入燃尽苍穹的业火！

一头白发尽染月华，举手投足是浩浩荡荡。

于是苍龙衔珠、乃升仙都，二者合力将帝君燃起的这把大火紧紧逼退！

终是压回到龙虎山内。

旺财喵喵看一眼就急得直叫，福来更是就要冲上天去与这长虫和兔子拼命，被白泽一爪子弄晕还挣扎着。

明明他们马上就要重新见到主人了啊！

半个主人——帝君要做的极凶险的事不肯与他们道，那也绝不能、绝不能.....

生来智慧祥和的白泽叹无可叹。

“事已至此，就且看帝君....与那位的缘吧。”

而佛本无缘。

由心，念一句。

“如是我闻。”男人用力落下笔墨。

是以，此棋终盘。

◇

赵乾天看着面前的梦幻泡影坍塌。

眉目如霜，目却似火。

泡影后有朦朦胧身影狼狈地躲躲藏藏。

他仿佛不在乎在顷刻迸裂的所有，只看她，目里只有她。

“小乐。”

男人向她伸出手。

“过来。”

那眼中有大梦三生的浮沉，淀着无量世界的残韵。

——最后，通通化为燃尽虚玄的柴薪。

无始无终。

白乐吓得一跳三尺高，心里头骂了司命十句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