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分心

白乐愣了愣。

眼前景如水中镜花，看不清、触即虚。

“郡主、郡主.....”

那人朦胧胧只得见一袭青衣，向她伸着手，稍有迟疑，到底还是落下。

极轻柔的动作。

“走什么神？”

“.....别！”

白乐脑袋一阵白光晃过，眼前还是堆金积玉的暗室，身体都陷在男人宽阔的怀里，不得逃脱。

男人很不满她的分心，她的脸被掰过。

撞进幽幽离火里。

“唔！唔....”

他不听她的言语、亦或是不想听她的言语，只掠夺过她的唇舌，攻城略地。

恍惚间白乐仿佛还看见那个随她行走市井山林的赵乾天，少年如烈火，煌煌燎原，要将这世间都燃尽。

通身都热了起来。

“旺...”

“....叫我什么。”声音低哑。

男人好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胸膛都深深张开，兽性未褪那般撕咬着，犬齿抵住她薄薄的唇。

白乐害怕被咬出血来，在他又夺去她的呼吸前，手下意识挽上他的脖颈道：“乾天....”

“郡主？”有人惊讶“您醒了么？”

怎么回事？

明明意识已是昏昏沉沉，白乐却忽然抖擞，仿佛从长梦中惊醒。

珠帘在她头顶落下，粒粒圆润。

这是....郡主府？

她的意识晚了半拍，直到手边传来陌生的触感，白乐方才后知后觉。

——帐中有人。

那人掀起珠帘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是只常用笔的手。

她的手正被这样的手握着，指节间茧子分外清晰。

她抬起眼，神情错愕。

“秦...景之？”

啪。

手被骤然攥紧。

男人抓住她的两手，举高，眼中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

“叫我、什么？”

——完蛋了。

不知怎的，白乐忽然觉得，大难临头。

◇

不久前。

车马摇晃着，沿小路走，避人耳目，直到停在郡主府后的角门前。

秦景之下车，就见身着一袭官补的男人，手上抱着一只小兔。

见下车的人是他，男人面上还皱眉。

“怎么是你？”

“玉长史。”秦景之拱手道。

那小兔卿卿叫唤，可给抱着的那男人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一手将它掩了去。

“平王殿下说要给郡主请大夫来，秦大人原来可还懂医术？”

“不懂。”

“.............”

边上小厮连忙凑上前去，在玉桂魄耳边低语几句。

听完解释，男人脸上不见缓解，眉头却愈发皱紧。

“死马当活马医吧...呸呸！”小厮拍了自己两巴掌“郡主福大命大，只是实在没办法了...让秦大人试试呢？”

秦景之搁底下安静站着，听见了也不作反应。

玉桂魄沉吟片刻，到底还是松了口“过来吧。”

郡主府中静悄悄的。

来过几次，秦景之对这儿早已有了印象，也没见如此安静过。

往日似乎总能听见少女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唤。

可如今连下人走过都行事匆匆，不敢多言一句。

玉桂魄心细，注意到后头跟着的男人稍有停顿，便低声道：

“郡主多日不醒，太医院、民间郎中都来过两轮。平王殿下性急，下人都给发落几个。”

于是人人自危。

秦景之微微颔首，懂了。

行至一处华美异常的院落，他嗅到此前曾闻过的浅香。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迎了上来，眼角泪痕未干。

“秦大人来啦，”青儿嗓子都哭哑了，“求秦大人，救救郡主。”

“成何体统。”玉桂魄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