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恨我啊

少时在四处游历，不是没见过那等龌龊事。

卖舞献艺的少女那会儿虽年纪不大，却已看得出是实打实的美人坯子，看得驻足的人眼睛都被钩子钩了去。好在三兽凶猛，有人离她近点都会挨上一吓，被二尾猫抓伤了都有，这才没人敢对她动手动脚。

但私底下还是有小厮偷偷找到赵乾天。

朝廷与西域通商已有些年头，胡人在中原可四处走动，但到底不比得本地，那些小厮自然以为汉人模样的少年才是管事的那个。

他们都是替自家主子老爷来的，从衣袖底下塞过来两块银元，有些说得委婉就说想接回家养着、直白些就让他开个价。

钱财何其大能，连人都能开个价卖，连骨肉至亲都能分崩离析，这世间万物又有哪个开不出价码？

彼时少年的赵乾天望着眼前众生，眼底只余一片死灰。

丑陋至极。

他当笑话说给她听，脸上却没什么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却莫名其妙开心起来。

“他们给多少？两个银元？！”她推了一把他，惊呼“这你都不卖了我？！”

“我卖了你干嘛？难不成你想去跟他？”赵乾天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一群土财主，又老又丑，你怎么敢去跟他？！”

“我是说，你先收下钱，我过去后再找个机会跑掉也不迟嘛....”

“背信弃义！”他赌气似的推开她。

三兽都茫然地看着他两。

连赵乾天自己都觉得自个儿可笑，嘴上说不肯卖的是他，这会儿又口口声声说什么商以诚为本？

教他这话的爹娘都已经不在了。

若他还是堂堂赵氏本家的少当家，区区两块银元....

少年咬紧牙，不肯再想。

右肩一痒。

少女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过来，抵在他的脖颈处“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嘛.....”

.......

她真的很聪明。

时过境迁，眼前景眼前事都已不复以往，唯有她与胸中这簇无名火仍在。

那簇无名火越烧越旺，可这怒意究竟从何而来？

她是他的谁？他又有何资格生气？

“赵乾天！”白乐急道。

可为时已晚。

男人已经粗暴扯开她的衣衫，皎白如羊脂玉的素体裸露，烛火下暖矣。

“散了？放了？”

白乐屈起膝盖想逃，被他手一绊给推倒在榻上，死死掐住腰肢。

“只要我神魂一天不灭，一日不散。”他一字一顿。

那话中有股决绝的狠劲，好似要将心都剖出来，连同这天底下一切荣华富贵捧到她眼前，求她一句否。

连带着连手下动作都凶狠，白乐能感觉到贴着的身体上一阵滚烫，不敢猜那是什么。

“自你救我一命起，你我因果牵连——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永远如此！”

别想摆脱。

明明听来该是动人的话，可由男人这样发狠说出，却简直就像是个咒缚。

要换别人这样说，白乐可能还嗤之以鼻...可这位万万不能如此！

他要她的魂、她的魄，别说什么凡间帝王将相安平王秦景之一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