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你会死吗？

叶流觞离开后，柳无依不知从哪个角落走出来，静静的来到秋华面前站定。

“她说什么了？”

“小姐，你要是真担心她，就直接去找她好了。”秋华把信封递给柳无依：“喏，这是她给你的。”

“信？”柳无依看着信封，狐疑道。

“小姐，你这样让她很难做。”秋华劝道。

“你也觉得我无理取闹？”

柳无依气笑了，怎的一个两个都在指责她，因为她没有做到明大义识大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别说她并非圣贤，叶流觞把她拱到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又可想过她会难做？好处都让叶流觞占尽了，叶流觞去建功立业，多棒呀。那她呢，她成了隐形的幕后，活该兜底，到头来还落了个任性不识大体的评价，岂有此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姐再怎么无理取闹，也没法改变这个世界，你的反抗实则只能让爱你的那个人难过。”秋华低声道，没有办法的事情和叶流觞闹有什么用。让她们为难的是朝廷，是可恶的世俗观念，然而作为蝼蚁的她们只能无能狂怒，最后把气撒在了在意的那个人身上。

……

柳无依抿着唇，心里不是滋味。

难道她做错了？可若是明大义识大体，她为什么如此难受？

一夜过去，叶流觞心里很难受。

昨晚柳无依也没有与她和好，本以为出征前至少柳无依会和她好好的开诚布公沟通一番的。

独自起床，独自穿衣服，独自拿出护甲穿上。黄铜色的铠甲穿在身上，身体也就变的笨重起来，也不知道是休息的不好还是怎样，她上马还踉跄了下，坐在马背上，颇有金戈铁马的意味。

彼时才辰时，天际蒙蒙亮，但叔嫂们和波斯女奴们都已经早早起来了，秋华也出来与叶流觞道别，所有人都在送别他们的家主，当然除了某人还在耍小孩子心性。

“你不与我告别吗？”叶流觞看着还在闹别扭的女子，都不报什么希望的问她了。

“再见，你自己注意安全。”柳无依干巴巴的说。

……

叶流觞眼中最后的光黯淡下去，她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马蹄铁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只身一人赶往集合的大营，只是，一步三回头的。

柳无依咬着唇，目送叶流觞逐渐远去。随着那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咬唇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咬的唇瓣发白都没有察觉。直到耳边的马蹄铁声音远去，叶流觞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她就像一下子被定住了。

原本满满当当的心瞬间空了一大截，因着叶流觞不加商量的决定而备受委屈的心一下子变了，原本满心的委屈与气恼转变成滔天的惶恐，她似乎现在才浑然发觉。

——叶流觞此去不是去完成什么任务，更不是修什么长城，而是去打仗！

打仗，也就是可能会死，她们今日一别或许是最后一别。而她，却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任性到最后还要叶流觞难过。

一股无措之感陡然从心底迸发，柳无依惊慌失措，浑身一颤，左顾右盼。

“小姐？”

“快，我的马呢？”柳无依着急的在院子里找马，可是她的马不知道去哪里了。她顿时急得团团转，她还没和叶流觞告别，还有很多话要和叶流觞说的。

“马牵到马厩了呀。”张嫂指着马厩的方向。

“对，马厩。”柳无依回过神来，马自然是在马厩里的。她飞快的跑向马厩，顾不上换衣服，穿着裙子就跃上了马背。

随着马儿一声大力嘶吼，马蹄声一转眼便消失在远处，快到秋华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柳无依用力的鞭策马臀，在城中飞快的穿梭，看起来竟然有种孤身一人“千里走单骑”的意味。许是集合的缘故，军师的军队在军营集结等待，这也给了她赶上的机会。

随着视野中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话还未说出口，视野却先一步模糊了。

“叶流觞！”

叶流觞正与潜行什的少年们等待命令开拔，这时，身后传来了刻在骨子里的声音。恍惚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出征在即，出现了幻觉。明明刚刚才见了，怎的还没出征呢，她就出现幻觉了。

然而，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比方才更大更近，她总算反应过来，不是幻觉。

回头看去，果不其然，不远处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正快马接近。

心，像被狠狠踢了一下，叶流觞连忙快马相奔。

距离迅速拉近，直到来到跟前，叶流觞利索的下马，刚刚转身，一个身影已经快速接近，狠狠的撞进了她的怀里，她被撞得一个趔趄，扶着马儿站稳了。

“流觞~”

一声哽咽的昵称自怀中闷闷的传来，叶流觞心头一痛，忙不迭抱紧了怀里的身躯，力道大的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中。

“我在。”

“呜，流觞，你去打仗。”柳无依抬起头，双眼通红。

“当然是去打仗，只是你呢，过来是？”叶流觞温柔的拭去柳无依的泪，心里的失落在柳无依出现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