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言又止，看着站在校场中显得气定神闲的柳课长，其上大度的气质，不见丁小家气，反倒再次衬托她……不仅是她，更衬托朝廷那群满嘴家国大义的士大夫是多么小气。这位站在光下的女，温婉恬静的模样，反倒比起她还更像一个真正的女爵。

“谢主隆恩。”

“可是。”

张嫂乐呵呵的提着东西去庖厨，到了夜间，有朋自远方来般，她们再次围坐一桌。

“这样不公平！我们寻将军问问吧，哪有这样的。”李安提议，少年们也想跟去问问，柳无依却叫住了他们：“罢了，既是朝廷的规定你们就别声张了，免得给自己惹麻烦，你们还在上升期。”

“你受委屈了。”叶觞低声。

“别耍，今日才得了爵位，该开开心心的，不许这般，去买吃，晚上请叔嫂们吃一顿，庆祝庆祝。”柳无依吩咐。

叶觞灰溜溜的跟着柳无依前去边城，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小尾，不对，以她的个叫大尾。

有了张嫂这么个大嘴，就饭这么一个空当儿，军们就都知了两位后生受赏的事。他们真切的为两位后生到兴，总算熬了，日也过起来了。

“哦。”

回到关西六苑，张嫂看到两人又拉着一车酒回来，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好的。”

“我作为一介坤辈，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已经很知足了。”

只不过，在众人低落之际，军师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手谕。

“潜行什课长，柳氏，教导潜行什与随军师战有功，赏十金。”

但叶觞还是不见颜，看着拿着嘉奖的柳无依，她心中百转千回，虽然有了封赏，但更像安剂，柳无依并没有得到该得到的封赏，付的努力却一样的。

柳无依长叹一声，她这是养了一倔。

“我说你们，受赏了也不晓得攒银？”

课长有了赏赐，潜行什的少年们心情才好受了许多。

柳无依抓手中的手谕，到来居然是边关的人最不看重世俗的规则。这里的军不在意清白，不妄自菲薄，这里的士兵虽然看着她是坤泽，但依旧会甘拜她的军衔之下，将军和军师等将领，不仅破例让她伍，还会在她立功的时候给予嘉奖。而最应该没有成见的朝廷，却全是成见。

少年们离开后，柳无依才转面对叶觞，叶觞苦涩的倒映柳无依阔达的样，在柳无依轻松的神下，她心疼万分，上前把人拥怀里。

“这是将军的意思，我们虽然是文人中的莽夫，但莫让有功之人心寒的理还是懂的。”军师笑着，遂转离开了。

“你作甚？”柳无依心里不可避免的动一下，回抱住叶觞，双臂勒着，试图把人勒怀里。

柳无依接过手谕，只是一看上面，落款居然是将军。她疑惑的看向军师。

“别我，我不开心呢。”叶觞打掉着她脸的手：“你该有爵位的，而不是如今这般草草的被打发了，朝廷真是狗不通，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依我看他们兴许很快就守着他们的祖宗之法坟墓，坟还能贴个对联，帝德乾坤大，皇恩雨，横批恩德。”

“反正又没有人听见，我不过是说实话。”叶觞还是愤愤不平，想到那群士大夫自诩君的嘴脸，更不开心了。

“客气什么，给嫂罢。”

“你发疯呀，被人听到是要杀的。”

“我有什么委屈的，倒是你，如今我的觞可是朝廷钦封的五级军功爵，邑三百呢，还有一座宅，苦着脸作甚？”柳无依着叶觞的脸，一个傻傻的笑。

匈的都封爵了，柳无依却什么都没有。

“已经攒了一些，嫂先帮我们把东西拉去庖厨，今晚又得劳烦嫂下厨了。”柳无依客气。

叶觞看着柳无依，终是没有说什么。

“就是说，识文断字就是厉害，就算是坤泽都能教导那些天元。如今柳姑娘还上了战场，该立功了罢？”一个女一边吃饭一边问。

“好了，大家先回去，接下来的训练我和你们什长还要规划一番，届时再通知你们。”柳无依并不如叶觞那么沮丧，要知世上有许多人都没有得到封赏，像军难真的没有功吗？不拿军说，采石场采石的石匠无功吗？在陇亩上地的农民无功吗？他们都有功，只是从未见嘉奖，她能得到嘉奖其实已经不错了，况且将军重她，这也有利于她们实现自己的理想，她很满足了。

柳无依和少年们再次惊呆了，虽然还是没有爵位，至少有赏赐了，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心寒。

柳无依急忙捂住叶觞的嘴，张的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才松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