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想要小小流觞 H

吃过晚膳，叶流觞和柳无依不想那么早回房，她们手牵着手在附近闲逛，享受劫后余生难得的独处时光。

久盼的希望之光一下子照临了她们，她们一天之内先后受封军衔，虽然只是小小的什长，柳无依也只是个徒有其名的课长，但对前一刻还是奴的她们来说相当于越级跳，是从任何人都可以虐杀的身份跳到了可以自保的身份，这份安全感使得她们既欣慰又混乱，需要时间消化。

叶流觞和柳无依看着经过的一个个士兵，这里的士兵大多都已经知道叶流觞得了将军的赏识，毕竟在叶流觞昏迷期间，将军的幕僚经常光顾这里，所以他们都很识趣的避开叶流觞，眼神中还有几分敬佩。

叶流觞把柳无依带到一处土坡上，径直坐了下来。她拿起方才特意带出来的黄酒，就着坛口灌了一大口。酒肉穿肠过，心中的愁绪似乎也随着醇厚的酒香沉淀下来。

“酒香悠长，入口顺滑，只不过喝起来滋味却过于柔和，回荡不足，在舌根泛起一道又一道涟漪。”柳无依把酒坛接过来，也学着叶流觞那般就着酒坛子喝，随后故作正经的点评。

“依儿可懂这个酒？”叶流觞被柳无依故作正经的表情逗笑，她来了兴致，笑着问。

柳无依咂了下嘴，正色道：“黄酒，色泽橙黄，滋味独特，口味清甜，自古以来便是大龙百姓人手必备的传统酒，然而却也因其独特的滋味陷入了困境。黄酒既不浓郁，也不清冽，更没有特殊的芬芳，比起各式各样的酿造酒来倒缺了花样。”

大龙朝百姓从很久以前便掌握了酿造黄酒的法子，可以说黄酒在大龙文化中占据一席之地，无论烧菜还是喝，都是黄酒。可渐渐的酒劲更霸道的蒸馏白酒问世，以及各式花酿层出不穷，它们有着不同的滋味以俘获不同人的味蕾，还有西域传过来的葡萄酒也问鼎宝座，黄酒也就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野。

“是呀，还记得昔日在叶家村，家妹出生以后家母在地里埋了一坛坤儿红，原想等将来出嫁挖出来宴客的，可如今就如同这黄酒的没落一般，昔日的一切已是物是人非了。”叶流觞看着天边的星星，眼眶有点热。在林府时她找过老叶家的下落，但杳无音讯，如今她远在边关更无从打听了，虽然她已经放下了，但是回忆起来难免心中惆怅。

“流觞，人自有定数，我相信他们也在天地的某个角落努力活着，正如我们一般，在边关努力活着。”柳无依又喝了一口酒，心里的愁绪也不由得被勾了出来。

说来自己也流放半年了，也不知道柳家如何了，这般想想确实恍如隔世。眼下她刚刚脱离了危险，算彻底在边城安顿下来了，神经得以松懈下来，却发现连个报平安的人都没有。

这是可悲还是可笑呢？

“那你呢，你可想家？”

“就怕我想，他们也不需要罢。”柳无依垂着眼帘，声音闷闷的。柳家很大，不只有她一个子嗣，她没用了分分钟就能找到替代的人选，和叶流觞还是不一样的，老叶家或许只有一个叶流觞，但是柳家可以诞生无数个柳无依。

叶流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些世家子弟以前她是艳羡的，因着世家子弟生来就拥有她望尘莫及的东西，但进了林府后她却改观了。活得如同木头的少夫人、没有丁点情谊的妯娌、只因利益出生的孩子，虽然老叶家也把人当成附属品，但世家大族却可以把人物化到极致。

“依儿，若你愿意，我陪你去驿站给柳家送信报个平安罢。”

“流觞？”柳无依惊讶道。

“报个平安，不过是了却自个儿心愿，与家族态度无关。”叶流觞扭过头，眼含微笑。

在柳无依眼中，此刻的叶流觞双眼似乎蕴含了星辰大海，因酒劲上头，眼眸氤氲了一片湿蒙蒙的醉意，却依旧明亮的泛着点点星光，她眼中的笑意与宠溺就像能把人吸进去般，爱憎分明，有情有义。

柳无依眼眶蓦然一热，她的小天元果然变了，又似乎没变，却让她更动容：“好，那等休沐的时候再去。”靠在叶流觞的肩上，想到正事，她又问：“那潜行什的人选你考虑得如何了？”

“还不知，除去你我还得挑选十人，而且我们入伍了毕竟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届时秋华又该如何？”

“这是个问题，对了，还有孩子也在。”柳无依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叶流觞酒醉都清醒了一些：“孩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