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偶遇！绅士 OR 地痞？

“在神明的笔下，可以将前因后果编织得精巧而自然，坏人遭到报应，好人得到眷顾。”

“我一直这样相信着。”

少年有些飘忽地注视着远处，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你的眼睛呢？”柏崎智江静静地看着他，“算是神罚？”

“……是试炼。”

雪宫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摩挲着眼镜腿。

他垂下眼睑，低声道：“这是我能够承受的、有意义的试炼。”

“这样啊。”

女人微微沉吟。

这份信仰提供了一个解释苦难和困境的框架，将失控的现实重新纳入一个他能理解的系统。

「神明的试炼」。

即使人们无法掌控外界环境，但只要相信有一个“更高的存在”主宰一切，痛苦也会被赋予意义，成为能承受的重担。

短期来讲，的确能暂时缓解雪宫的绝望，并为了通过所谓“考验”而保持动力。

但事实是，他的眼疾不可逆转，像一把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一旦他的希望再次破灭，可能会陷入更深的绝望。

「坏人遭到报应，好人得到眷顾。」

「努力就会有回报。」

——现实并不总是如此。

柏崎智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那是个天使般温柔的人，但身体虚弱，在她和理奈年幼时就频繁出现呼吸急促的症状，后来被确诊出先天性心脏病。

为了母亲，父亲才会回到地下拳赛，只为挽救这个家。

然而病情恶化，母亲还是离开了人世。父亲也心神崩溃，最后在比赛中丢了性命。

父母没做错什么。

他们都在很努力地挽救自己人生的剧变。

柏崎智江也是。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神明。就算有，也一定是个任性的家伙，把随机又可怕的命运丢给每一个人。

不过她并不打算说什么，毕竟这是少年当前唯一的支柱。

雪宫剑优重新戴上眼镜。

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他笑着转移话题：“教练平时会看动漫吗？”

他指向对面潮玩店玻璃上贴的海报。

一部知名老动漫再次推出剧场版，海报上的棕发美少女穿着红色机甲服，戴着单边眼罩，手持巨剑。

“我看过，是很出色的作品。”

女人点头。

“小时候看那个鸟葬的结局，可把我吓坏了，”少年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挺喜欢的。”

柏崎智江沉默。

那是主角团之一的角色，被长枪刺瞎了眼睛，操纵的机甲生物也被开膛剖腹。

画面里飞鸟般的敌人将一条条红色的肠子扯出，腾飞到空中，像爆开的礼花，场面异常凶残。

“你……喜欢那个结局？”

暴走后被戳瞎眼睛，生死不明。

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有种黑色幽默。

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

“哈哈……可能是有种悲壮的美感？”

雪宫剑优也意识到不妥，连连摆手：“就是那种……像樱花或者线香花火，短暂却壮丽的感觉……对吧？”

少年的手心惊出些汗来。

空气中萦绕的安定感让他松懈了防备，不知不觉就把心声全吐露了。

【希望不要被柏崎教练当成奇怪的人…】

“嗯。我懂。”

柏崎智江笑了笑。

很多人都喜爱悲剧美学，但放在他身上……

那个角色的惨烈终结——或许，也是这孩子对自身逐渐失控的未来的一种隐秘认同？

“雪宫，你平时……”

正当她打算说些什么时，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啊……！是那个人！！”

开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