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就听安向明说：“开了灯，你估计会带别人上来。”

安向棠缓过神来，脸煞白地从地上站起，声音仍有些颤：“你怎么……来了也不开灯？”

他的态度和蔼又放松，令安向棠微微放下悬着的心，却还是不太信，所以站着没动。

“Sweet dreams,honey.”

这一个多月相下来，她也多少摸清了些方尹的本，方尹这人平时总是风度翩翩的绅士样，实则内在散漫又随，偶尔会有些举动……反差得让人脸红心。

“妹妹，你这警惕的语气未免也太让人伤心了。”安向明温声细语，“我是你亲哥哥，又不是什么危险人，不会伤害你。哥哥今晚只是想来看看你，跟你一起跨个年而已。”

“我们是家人，何必闹成这幅局面？”安向明语气平静，“过来吧，哥哥只想跟你说些家常话。”

“和方尹在一起的觉怎么样？”安向明拿起桌上另一个净的杯，给她倒了杯白开。

安向明颇为怀念地看向窗外，“这是今年最后一个晚上了。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每次跨年夜，你都会跑来我房间，抱着我，看外面的烟，困到睛睁不开了也不放手，还说以后每一个跨年夜都要和哥哥一起过。”

安向棠脚步动了动，没敢。

嘴角不自觉勾着笑，她踏电梯，摁下七楼钮，回到自己家。

没几步路的距离，安向棠站在公寓门，跟他挥手别：“再见，方尹。”

她带着甜羞涩的笑看向方尹，而这笑，不到一年前分明只属于他。

每天都恍如在梦境，耳边听着窃听里她的声音，里看着摄像中她的面容，他看着她跟方尹同同，手挽手并行在街上。

安向棠捧着杯喝了一，说：“好的，方尹对我很好。”

这一个多月他不知是怎么度过的。

“啊！！”她尖叫一声，吓得在地，一刹的恍惚后看清了那人是谁——

旋转的酒杯停下，清透玻璃倒映安向明黑的眸，酒漾，搅散了那如泥潭般重的眸。

安向明坐在椅上，两条长叠，纯黑的仕羊绒大衣隐约浸着雪。他右手握着盛装一半清酒的波纹状古典杯，在桌面不不慢旋转，闻声漠然睨她一。

“呼……”

安向棠现在确实很想叫方尹过来。

“比哥哥对你还好吗？”

她莫名不太敢跟安向明单独相，于是站在原地，问：“你又来找我嘛？”

对视许久，两人都没说话。

大雪天的，她竟愣是了一汗。

安向棠走过去坐下。

“……”

安向棠：“……！”

安向棠别扭：“……不记得了，都过去好久……”

“也是，过去好久了。”他呷了酒，低垂。

“……这不一样

她的记一贯不大好，忘了要和他一起跨年，忘了要一直他，也忘了要陪在他边，永远不离开。

“行，等我给你订机票。”

“……”

房门开合，安向棠打开客厅灯往里面走。

安向棠缩了缩脑袋，将到快要冒气的脸埋围巾，转跑楼里。

安向明静了片刻，拍拍旁椅，对安向棠：“过来坐着吧。”

方尹习惯说这句，随后捞过她，在她额上亲了一。

不对，他怎么来的？

角余光不经意瞥到一个黑影，她下意识看过去，却发现餐桌旁赫然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