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了，太太，请您过目。小女顽劣，还望见谅。”

妇人接着问，“小格格，早上吃的什么呀？”

“熬白菜，窝窝，白，豆腐脑儿，豌豆糕，苹果，蒸羊羔，蒸鹿尾儿，烧鸭，烧，烧鹅，炉猪，炉鸭，酱，腊，松，小肚儿，熘蘑菇，熘鱼脯，熘鱼肚，熘鱼片儿，醋烟片儿，烟三鲜儿。后面不记得了。”

【慈亲：战事纷飞，踏过乾坤，千里征夷两年余。铁甲寒，关山远，思亲之情溢难表。乡音断，倦鸟还，故园风光梦里见。……吾今后定当勉励奋发，早日归家，不负亲卿。愿家人安康，诸事顺遂，期待团圆之日早临。】

这一次，写了满满四页纸。

暗香疏影，回味悠长。

妇人首先联想到了缠绵的绵，这书生的容貌气度必是妻妾缠绵在侧，倒也合情合景。再看路远游的神就有了说不清的暧昧。

路眠伸手比了个五，路远游扭过也笑地看着她。

路远游慢吞吞地踱过来，抱起路眠，凑近朵，得意，“怎么样？香吗？”

第三位是个汉族妇人，看不年纪，钗环袄裙薄施脂粉。穿来有段时间了，路眠已经能通过女服饰发型来区分她们是汉人还是旗人，已婚还是未婚。

路远游……

“哦，是想在下先念给您听一下，还是直接写？”

“小格格，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吗？”

“路眠。”

路远游笑着站起，把信纸拿给她，转把大竹筐往后挪了挪。

要写信的人都走了，路远游起活动一下骨，把路眠从竹筐里抱来。

妇人吓一，只发了一个哟字音，不知该说什么了。

路远游并不知她内心活动，微笑着询问，“这位太太，您是想写信还是作画？”

“路，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路。眠，我醉眠卿且去，要留清白在人间的眠。是希望我追名逐利还能洁自好的意思。”

路远游轻笑声，不再理她，俯去看他的菜苗。

路眠觉得好玩，也跟着笑起来。

守卫掏一两碎银放在桌案上，拿起两封信，喜笑颜开地走了。

“先生直接就好。”妇人刚才已经见识了他的学问，趁着写字的空档，俯又去同路眠讲话。

路眠有自己是缪斯的觉。

妇人理理衣裙，有些欣喜，“先生还能作画？作画今日时间怕是不够，妾相公门经商，已有数月未归，心中挂念，想写封信寄去，盼他收到信后尽早归来。”

路眠踮脚够上他的书案，把到他笔架的香孔里。枝迎着日光，凝结，淡黄，透如琉璃。

路眠啪嚓一声，把唯一的连枝折下。

妇人看完信的内容，放下二十个铜板满意离去。

妇人又问，“小格格，你叫什么名字呀？”

妇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小格格伶俐可，真心招人喜。”

路眠左右欣赏了一下，不错，跟着路远游久了，风雪月的事情起来也得心应手许多。

妇人见路远游长袍褂，坐下之后，不急着说明来意，而是逗一直趴在筐边的路眠，“小格格，长得真漂亮，几岁了？”

路眠跑到院墙边一看，不仅他的菜发芽了，还有他从山上挖回来的腊梅也活了，还开了。

妇人一愣，拿起手帕掩笑着说，“小格格，真聪明呀。难怪都说天脚下文脉昌盛呢，这么小的年纪已经知这么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