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当不当讲。”

皇后睁看着她，“说。”

妻不擅乐，到底是谁在抚琴？

“并非如此，只是……”穆皇后心烦意，了眉心，没再继续往下说。

了秋，昼夜温差渐大。白天日还很毒辣，落夜之后一起风，便能察觉丝丝凉意了。

第四章

穆皇后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了，“好，只要你有本事让皇上的目光从滢嫔上移开，本就答应你。”

回过神时，只见她已屈膝向他施礼。

“你说得不错，只是，要去哪找那么一个有姿，又顺从听话的人呢？”

她那鸦黑密的发梳成半翻髻，鬓边着梳篦，着一袭胭脂折枝海棠诃裙，举手投足自有雍容态度。

这夜是十五，硕大的玉盘在云里钻来，在天地间笼罩着一层银白的霜，风得院里的桂树沙沙作响，簌簌落下一地金黄。

小太监立即反应过来，先是无声地行了个礼，接着低声回：“回皇上，是嘉月姑娘在抚琴。”

嘉月踌躇了一下，这才敛裙在她面前跪下，“嘉月愿为娘娘效劳。”

他掀开帐幔，阔步走了来，这才看清了她这华丽的装扮，脸上还施了一层淡淡的粉，眉心描着一枚小小的钿，原本艳而不俗的脸，更显得千百媚。

他加快了脚步，到了廊庑底下，站班的小太监正要开，他伸手制止了，他压低声音问：“何人在里面？”

嘉月见她没有直言拒绝，便知她仍有些动摇，于是继续娓娓来，“婢是前朝之人，谁人不晓，正因如此，皇上他得忌惮三分，所以娘娘本不必担心，婢会与娘娘争，婢也从来不敢有这心思，请娘娘明鉴。”

说着抬起，小太监便替他打起帘，他提起袍裾迈屋内。

这张脸当然再合适不过，只是皇后没有忘了她的份，她的遂自荐显得十分居心叵测。

“娘娘，”嘉月仰望着她，嘴角颤抖了起来，“娘娘还不信婢的忠心吗？”

断弦的声音犹如利刃刮过石，激起耳朵一阵颤栗。

燕无畏在月下负手踱步，还没走珮禹，便听到殿内传了泠泠的古琴声，清脆畅的声调，如清泉石上，破开雾气，直钻了他的耳。

嘉月：“滢嫔娘娘正得荣，这个时候，反倒不宜动她了，不过滢嫔娘娘娘家底壮，又不是个易拉拢的，娘娘不妨主动给皇上献上自己的心腹，只要她能得到皇上幸，娘娘还怕皇上不回心转意吗？再说了，就算那心腹诞下龙，娘娘也不必担心，尽把那孩儿养在自己膝下，岂不也多了份保障？”

这一席话下来，穆皇后心底也有些动摇，她如今已年过三十，虽然已有了燕申，可年纪到底大了，再说皇上也不常来过夜，嗣恐怕艰难，若是能多养一个皇，那她就多一分胜算，至于那女人，到时候也不必留着，找个由打发了便是。

穆皇后盯着前这张白玉脸庞，桃，秋月眉，每一寸散发着年轻女孩的光溢彩。

燕无畏登时便怔住了，隔着这一方半透的帘幔，他恍惚间回到了永德年间，使臣来朝，年仅十四的寿城公主以一曲《关三叠》，震得那些蛮臣目瞪呆，一曲毕，寿城公主摁住琴弦，琴音乍然而止，过了须臾，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掌声、呼喝声犹如雷动。

穆皇后没有答应她，而是说，“你的话，本记住了，本会找到合适的人选。”

屋便闻到一馥郁的香气，虫草鲛绡的落地罩后垂着青的帘幔，几尺开外，隐隐可见一个妙龄女坐在一架古琴前，青葱十指上下翻飞，挑动琴弦，愈加清晰的琴音从她的指尖倾泻来。

他眉心一皱，若有所思地呢喃，“嘉月？”

这些时日，她低眉顺地扎在女堆里，险些忘了，她原本就是冶艳的

“皇、皇上万福金安。”嘉月仓皇地咬了咬，悄悄把断掉的指甲藏广袖里。

那日的寿城公主，穿的仿佛也是这么一胭脂红的诃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