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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辉伤得很严重。
他断了好几根肋骨,内脏受损,下半身也遭到波及。
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顾惜珍盯着通知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害怕得浑身发抖,握不住笔。
她跟林景辉结婚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情分。
再说,林景辉还是阿善和穗穗的亲爸爸。
如果他真的因她而死,她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林绍元从顾惜珍手里拿走通知书,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轻扶着顾惜珍的肩膀,低声道:“惜珍,我在旁边的酒店开了几个房间,你先去那边休息。景辉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他抬头看向父母:“惜珍惊吓过度,如果一直留在这里,我担心景辉还没出来,她先撑不住。爸,妈,你们觉得呢?”
林建中和周绮兰对顾惜珍心怀愧疚,也跟着劝她:“对啊,惜珍,我们都在这里守着,你听你大哥的话,先回去休息,晚上再过来。”
顾惜珍抹抹眼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医院。
顾建瓴赶到酒店的时候,顾惜珍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吹干,眼睛红通通的,像一只小兔子。
他仔细检查妹妹身上有没有伤口,差点儿把她的浴巾扯下来。
顾惜珍红着脸捂住胸口,带着哭腔道:“哥哥,我没受伤……”
顾建瓴心有余悸,把妹妹紧紧揽入怀中。
他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顾惜珍把林绍元教的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
顾建瓴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替身?林景辉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他被荒诞的现实气笑,“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你挑三拣四?”
他把怒火转移到顾惜珍身上:“珍珍,你怎么嫁了这么个东西?怎么能容忍他骑到你头上撒野?怎么一个字都不跟我说?你……”
顾惜珍第一次看到哥哥发这么大的火。
她畏惧地缩了缩肩膀,小声辩解:“不是的,景辉已经知道错了,不然他也不会带我参加婚礼,更不会在邬荔开车撞过来的时候,挡在我面前……”
顾建瓴完全看不懂妹妹。
他知道她不安于室,放荡多情,知道她又蠢又怂,经常闯祸。
但他不知道,她还有恋爱脑的属性。
林景辉伤她伤得这么彻底,她还帮他说话,还掉这么多眼泪。
顾建瓴险些被妹妹气死。
“你还哭?”他逼近顾惜珍,身躯几乎贴上她的胴体,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顾惜珍,你再为他掉一滴眼泪试试?”
顾惜珍害怕得打了个哆嗦,拼命仰起娇嫩的面孔,两汪眼泪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
“哥哥……哥哥你别骂我……”她大着胆子环住他的腰,像小时候撒娇一样轻轻晃了晃,“哥哥,我害怕景辉抢救不过来……我……”
顾建瓴恨铁不成钢,拦腰抱起顾惜珍,扔到床上。
他拉上窗帘,把顾惜珍的脑袋按在怀里,冷声道:“别哭了,睡觉。”
顾惜珍抽泣着搂紧他的腰,小声道:“哥哥陪着我,哥哥别走……”
顾建瓴沉默片刻,道:“……我不走。”
顾建瓴明知道妹妹情绪不够稳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他道:“林景辉本来就没有可取之处,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我把你接回家,还像以前一样疼你,不好吗?”
升官、发财、死老公,称得上人生三大喜事。
妹妹撞上一件,应该高兴才是。
他就很高兴。
顾惜珍吸了吸鼻子,没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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