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最终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

如果有神佛存在的话，为什么世间会是这个样。

吴祖清借商谈要事，邀独龙在秘密寓所见面。晚六时三刻，独龙先行离开寓所，人员还未抄上去，蒲郁一枪狙击命中他的。

但蒲郁没再拒绝，给彼此留一线面。

“不是这个意思。”

最指示下令军队陆续撤离，情报门的武装组织同样。沿西线往南京发，誓死守住首都南京。

“你手没销了？”吴祖清上腕表，状似随一问。

蒲郁正：“二哥，先前迁厂，还有封锁海域沉了孙家的货，你都有帮补。又我给救助会、福利社捐那么大笔款项——”

蒲郁本找不到掩。咳嗽着，艰难地前行。什么路，在哪里，辨认不。

没有任何事能剥离人的望，尤压抑时分无限膨胀。

余下狂浪卷挟檀香气。

“得意了？”吴祖清压低蒲郁的背，发力撞。

尸首横在路上，不日见报，谓为汉。情报掮客们藏匿的藏匿，潜逃的潜逃。

情报也抖了去，蒲郁立即找到吴祖清，称必须除掉名声最响的独龙，杀一儆百。

“你什么呀！”蒲郁支起，“这像什么样，睡过了，给我钱？”

碎块飞扫而过，蒲郁觉臂膀打了，握不稳抢。可握枪来没什么用。他们这些被民众忌惮的、唾弃的政府机，面对更维度的摧毁，也是这般渺小。

日军轰炸机集中力量大范围轰炸，理想的防线撤退变成了溃退。

蒲郁侧卧着细雪茄，“孙太太闷嘛，叫我们去打麻将比以往还勤。家底要输光了。”

“你知余主任说什么，”吴祖清在床笫间对蒲郁，“当初别动组看不上的小姑娘，转拿下别动组，主任欣赏得很哪。”

张记成了避难所，师傅、女工的薪照发，还给难民们提供。不多的家底确要掏光了。

吴祖清考虑再三，顾念与蒲郁的情分，最后同意了。

蒲郁去拍那狠掐在腰上的手，扭动：“那二哥有没有和余主任说，小姑娘还拿下了我们伍教员。”

怎么可能，又不是开银行的官家。

吴祖清懒得拆穿，开了张支票放她的手袋。

大老板对蒲郁的果敢行动嘉以赞许，还拿到近来成立的青浦特训班作宣讲。

蒲郁觉自己什么也闻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楼墙就在前倾倒，粉尘像雾一样开。有人被石块淹没，有人腰截断，手臂震到远。

蒲郁摸着墙，在里巷转角跌坐下来。颗粒的灰尘扼住人的咙，几近窒息。凭着最后的求生本能，她用小刀划开

很快，连视线也模糊了。

“这个事情上，不要同我争了。二哥的家产，一辈也挥霍不完。”

目前为我所用，日后说不准。

蒲郁着气，绵绵：“二哥，功归你，赏归我。左右你还是得了好的。”

言之笃定，其实多少有儿打商量的意思。毕竟开战前，吴祖清就把独龙发展为了线人。

有时很难分清是贪图还是宣，至少不是苦中作乐。真正苦的人，无乐可作，吃饭不能成日常。而她的日常，惊醒、见血、情-事。呼每一寸沾染了哀切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