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晓得，是问什么样……”阿七回到七床，卷过被，“算了，睡吧，一会儿哨声就要响了。”

随一问，没想到能得到回答。“祭拜我娘。”

蒲郁往后缩，“我又不你相好。”

见过“伍雪寒”，蒲郁下意识认为57号是文小。“很厉害的一个人。”

这些话对阿七来说太多太详细了，蒲郁半信半疑，“客人是伍教员？”

最终那二人没成，但各自都投了日本。属后话了。

蒲郁独来独往，纪律严苛，男女同学都忌惮。回过神来，蒲郁才觉得阿七之是阿七，不完全由自使然。

第一次看见阿七只纯粹笑意的神情。

“你真寡情。”陈芸红红，却没一儿恼意，“有时候别动组为了潜敌方，男女同事会成搭档，你知吗？”

“起初我也不会，相好的教我的。”阿七。

“你会舍不得我吗？”

“希望你和他搭档。”

蒲郁相信这段故事里总有什么是真的。

雷声隆隆，汽弥漫，那二人搂抱在一起。教人心底生不愿承认的寂寞。

阿七说起别的，“你真是57号选来的？57号什么样？”

“你信了？”阿七。

他们离开了，蒲郁成为新一任女舍目，给新来的讲规矩，立“下威”。之后依然是日复一日训练：烈日下行格斗，通宵完成电讯破译作业，饭吃到一半响起哨声，半夜惊起警报。

“我娘也不在了。”蒲郁，“病死的。”

“我刚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杀我？”

见蒲郁说还休，阿七接着：“反正我上毕业走了，找个机会说说话，总不能真的瞒一辈。”

蒲郁没告发他们，也没私自惩罚。她淡漠：“耐不住寂寞的人迟早被蝇小利诱惑。”

“我娘被我老汉打死的，后来我拿剪刀死了他，报了仇。”阿七说得风轻云淡。

蒲郁浅淡地笑，“我晓得的。”

“相好的？”

“看你够不够格睡我旁边。”

“真的？”

蒲郁佯装镇定，“你杀了人，来的么？”

阿七灭了烟，“我把那客人先生给刺伤了，伍教员是来收拾我的”

还真是阿七能说的话，蒲郁笑了，“你刚才在什么？”

“不是你说的，毕业后各自飞。”

阿七闷声笑笑，“你这人好玩。”

“镇上的人将我绑去浸猪笼，结果我命，没死成。”阿七一烟，呵笑，“我老家蜀绣，也算当地大，宗族的人发告示悬赏我的命。我一路逃，半遇上人贩，被卖到湖北襄一家勾栏院。在那里见到一位客人，然后就来了。”

民国二十三年三

偶一夏夜，窗外下滂沱大雨，蒲郁从噩梦中惊醒，索去澡堂梳洗。不成想撞见一对男女在角落媾-和。这事是学校大忌，那二人吓坏了。

“借你吉言。”

那一夜的密谈像是蒲郁的梦。

和景明，一批学生毕业了，其中有阿七、陈芸、傅淮铮。陈芸一惯在情之下表现城府，可临到分别的时候，还是对蒲郁表了真的情，“打第一我就喜你的。”

“毕业了，走了。”阿七坐到蒲郁的床上，“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