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气略显疲倦，轻轻一声：“坐罢。”

英半夜急传他觐见，留他至天明，所言之事让他心中大骇，几不能应。

沈无尘扯住他袍袖，低声问：“皇上夜里传你，可是有什么事？”

面嫣红，却不带血，天气虽，可上却加了件竖领褙。

早膳撤毕，狄风推门而之时，恰巧遇上公服衣冠齐整万分的沈无尘。

狄风攥了攥拳，既然她肯信他，那他便信她！

他这才慢慢抬，朝她看过去。

殿中烛火未熄，直至天明。

永不会忘。

外面候着的侍女们不放心，轻轻唤：“陛下……？”

她淡笑，扔了巾，由它上下浮沉，慢慢没下去。

沈无尘听得“回京”二字，手一松，低叹：“你以后……”顿了顿，“罢了。”也不再看狄风，嘴角僵着，待人禀报过后，便了殿去。

她的手掠过面，将掌中碎漂去，而后自中起，对外面低应一声，“去吩咐中执事，传狄风觐见。”

有血丝浮上来，淡淡的，漾开来，慢慢没了痕迹。

奈何英执意相迫，他无法不应。

狄风快步走下来，不答他这话，只是问：“才从城外回来？”

英

思绪飘，人在中不知浸了有多久，手指指肚都有些泛白发皱。

沈无尘殿站定，敛袖行礼，低着：“陛下。”

她竟肯信那男人，竟肯要那男人助她行此险计……

心里再难再痛，也终归是会麻木，会不在乎，会忘了的罢。

…………

沈无尘笑笑，“是。”

了，火辣辣的。

酸痛，下是碰也碰不得，那痛确是灼人，如若他是想让她记得，那么她便记得。

颈侧，锁骨，下，腰间。

手过一侧巾，浸了香豆粉，沾了，慢慢拭。

沈无尘宽袖迎风而展，在阶下抬看见狄风，微一怔愣，“你……此时怎会在这儿？”

狄风看着他，中漆黑，嘴动动，却终是摇了摇，“没旁的事，不过是吩咐了些回京途中锁事。”

沈无尘心下不禁略作思索，隐隐有些明了。

全是他的味，全留他的痕迹，惊心，盖也盖不住。

她仰，长发散在桶外面，轻轻吐一气，睛望向殿，琉璃金耀目，心中不知能想什么。

绽落，不过一夜之事。

狄风眉，面未松，，“皇上正在等你。”说完就要走。

浸在中，初时剧痛渐渐消了，到后来，也麻木了。

她仍在痛，仍在血，虽是不多，却极难耐，又不可言，只得忍着。

狄风看着殿门在他后关上，才转，停了一下，就大步朝前走去。

*

英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指间已被自己碎，瑰红的漫过掌间细纹，如同那血，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