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崩溃地捂住脸，喃喃自语着什麽，随后也不莉兹或其他什麽事情，径直跑了控制室。莉兹看着她离去後，自己却只是站在原地俯瞰着十九号，也没有打开舱门的意思。

她对着大气不敢一声的其他研究员们说：“没事了，都回去把报告整理给我。可以散了。”

为何，她明明可以直接认输，承认实力悬殊，可是却在此苟延残，打着一场不可能赢的仗？

她看着看着，不曾移开视线，直至视野被白光吞没。

莉兹没有任何表示，十九号明白这是莉兹想让自己作主的意思。他当然不可能听希尔的话，可他心里确实偏向不杀。说到底，他们也算同病相怜，若是没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放丽丝一条生路，反正她也活不久了。

十九号现在可说是游刃有馀了。追杀他的光球已然消失，他站立在丽丝前方不远，尚能动作的右手向侧边平举，有什麽被他一把握于掌心。

与他手中幻化的长刀如一彻。十九号天使，居然在瞬息之间的战斗，便摸索丽丝使用的招式，并且对能力的使用明显比丽丝更加透彻。

可这时，丽丝的通讯传了过来。只有十九号能听到，只有同为天使的同族，才能察觉到其中的悲伤、决绝与杀气。

只要她不开门，以十九号如今的能力，要去恐怕没那麽容易。

这最规格的实验场，作为专门用来测试力量的地方，可说是集当今世上尖端科技于一，有着无法被伤到的官方保证。可这保证，对于一个只是刚掌握力量的少年，却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打破。

他尝试地一甩刀，狂风得衣服猎猎作响，尘埃扬起，实的多重术式地板，便被刻一浅浅的沟痕。

十九号沉默了。这事情只是想想都觉得后怕，他几乎能够同受。他霎时明白了，为何丽丝如此不自量力？为何明知数值有误，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却仍是让主人继续下去？

这件事发生不过数秒之间，混终归平静，场上并未留下任何另一人存在的证据。没有尸，徒留火光向上飘散，终至消失。

丽丝茫然地说：真的吗？那他为什麽要杀死「我」？

混浴血的天使依然圣洁，那血是又一次胜利的加冕。金的眸平静无波，浅的发无风自动，明亮的三环耀夺目，达到从未有过的亮度。

她又重复了一遍，更像在喃喃自语，“好可怕??我好怕。”

十九号抬，一直直看面动摇的莉兹。莉兹张了张，最终抿起嘴。

就像丽丝不过是一场梦一样。

十九号瞪大了，他几乎没太多思考，便朝丽丝的方向横劈一刀。白光夹杂雷霆之势横扫四方，所到之尽是白焰闪烁。丽丝奋力抬，她看到震惊而绝望的母亲，虽然她更希望她是笑着的、骄傲着的，但这样也不错了，至少还能看着。

十九号说：你的主人不希望你死，投降吧。

莉兹屏住呼。

十九号知，丽丝是故意的。为了不让自己被主人彻底杀死，她决定先杀了自己。这或许是打从心底敬主人的信徒，所能到的仅此唯一的反抗吧。

“丽丝??丽丝？”

夺目，却不刺目。像是燃至极致的白焰，且刺骨；寒却炽。

我即将失去一切。?

她说：你现在不杀了我，就换我杀了你的主人。

明明主人不希望她真的死去，她却仍选择赴死。丽丝想，自己真是坏孩，到来还是让母亲大人失望了。

希尔的声音从扩音传来，带着不可置信、无法理解，以及显而易见的焦虑。

希尔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慌张，“停！停下！这不公平、你怎麽能、怎麽能??十九号！立刻停下！实验中止！”

研究员也不太多，他们人手本来就不多，互相也没什麽情可言。他们应了声，拿着各自的纪录仪，三三两两地走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