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她继续腆着脸发问。
她习惯了对他肆无忌惮,本就薄弱的边界感在他这里彻底消失。与她相对的,孙远舟边界感极强,当不确立关系时,一条泾渭分明的戒线横亘在他们中间,她碰不到孙远舟一根毫毛。
他抿着嘴,表情僵硬。他想斥责,你是谁?我冷不冷、我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但他不想过早地恼羞成怒,他毫不怀疑她会在心里暗笑:这个可怜的蠢货。
他的心揪紧了。厌烦、懊恼、痛苦,还有一部份说不清的情绪,逐渐漫过他。但他不会被它们控制,他还有正事要做。
“再见。”他说。
齐佳情急大喊:“我送你吧!我开车送你。”
“谁的车?李之涌的吗?”
她自己哪有车!
他险些气笑了,情不自禁捂住胸口,压抑那处剧烈起伏。他能察觉到自己变得奇怪,而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在她面前形似失常。
哪怕在被她抛弃那天,他都没有出格,时过境迁他更不会做什么。
他转头快步走出甬道,墙上贴着“校友离场请出门左行”,离标语越近,他越感到安全,推开防火门的瞬间,窒息般的难受终于一扫而空,他站在夕阳下,涌起怅然若失的伤感。
他在桂花香里徘徊几分钟,终于冷静下来,掉头去找她,她早已不在原地。
…
“神经病。一副死人德行做给谁看。”齐佳在车里补妆,“他不会真的以为我要送他吧?我就跟他客气客气,我晚上还要相亲呢!”
李之涌把烟灰掸出车窗:“别嫌难听,你是不是干过对不起他的事。”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她强调,把折叠镜啪地合上。
“那可不好讲。你给我在一起那会,还跟别人腻腻歪歪的。”
“你少放屁。”
“我门清,打篮球那小子,是不是?CUBA两轮就刷下来了,淘汰得那叫一个快。”
“开车!”
李之涌叼着烟点火:“我好心告诉你,别把男人当傻子。”
“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就打算找个傻子。”她冷笑,“最好是那种一点思想没有的蠢货,只知道往家里拿钱,然后就消失掉,死掉!”
他表情扭曲:“你真可怕。”
“知道怕就好,快点开,我要迟到了。”
“迟就迟,给那小矮子一个下马威。”
“二院的医生。”她感慨,“我这辈子能相几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