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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衍说:“新岁快乐。”
尔尔顿一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沉衍:“我明白。”
尔尔有关那天这一段的记忆是冰冷的。
风很凉,雪落在她的脸上,鼻尖上,被她的体温融化。
哥哥发梢上挂着的雪慢慢化成细小的水珠。
他斗篷的毛领蓬松的接住雪花,细看还能看出片片雪花精致的六角形状。
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孤月。
月光冷白,透着寒津津的冷劲儿。
就是因为太黑太冷,所以金黄色的烟花在天上炸开的时候,像跃上空的暖炉。
花火四溅,闪烁。
飘散。
它们倒映在沉衍墨绿色的双眸中。
燃亮了他的一切。
燃亮了她清澈眼眸中倒映出的他。
他仍黑袍在身,墨发高束。
他左耳上的银色耳饰色泽泛冷,右耳的耳骨处嵌着的那颗血红的宝石已光泽不复。
它那种无法被忽视的存在感也弱得不仔细看就会被一眼忽略。
脸上那张常戴着的无画半面具此时挂在他的腰侧,和腰间银色流苏上坠着的极小的玉在一起。
像他甩脱不去的曾经,舍不得舍弃,又无法再似过去般重要。
便只牵在他病重的身体上,徒增负累。
那双墨绿色的双眸其实仍算不得温和。
——哪怕是对着她。
骨子里的寒凉嗜血是消不掉的。
他眼中更多的是疲累。
暗夜中蛰伏捕猎的兽尚未年迈,便已经有了白发,和历经沧桑不再意气风发的疲颓之相。
这画面其实违和感很强。
优越俊美的青年皮囊,眉眼仍如刀锋,深邃的双眸冷冽如昨,不怒自威的气场还在,依旧强大得让人生畏。
但就是什么变了。
她抬起手,轻轻帮他抚掉发上的雪。
因身高差,踮着脚也碰不到他的发顶。
他始终没有弯腰。
所以少女时不时看看他的唇的小心思无处可落。
“哥哥,你……”她眼神灵动的转了转,准备将他往前牵一些,想他站在台阶下。
他的手一紧,牵住她,对她道:“我明白。”
她不解:“明白什么?”
沉衍说:“明白你说的喜欢。”
“!”她眼睫害羞的一抖,羞涩的用脚在地上蹭了蹭,拨着地面上的雪,满心忐忑的想问,又不敢直接问。
少女的心思总是藏在芦苇荡里的,弯弯绕绕,朦朦胧胧,在没有安全感和自信里长大的她想藏得更深。
喜欢他,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更怕他知道了装作不知道。
所以话转了好几峰的问:“我其实一直想知道,哥哥现在不觉得我是她了,所以……是不是心境也变了?”
他语气干脆:“是。”
“……”她的表情不自然的僵一下,“那你……还准我叫你哥哥,也还没将我赶出去,还是会陪着我,纵着我……是因为我有她的一部分。哥哥喜欢她,所以算一个情感的寄托吗?”
“不是。”
她先愣住,很快欣喜的又笑,所以是因为哥哥也同样愿意喜欢她?
尔尔很少主动问沉衍关于那个人的事。
但若有人在她身边说,她也从不打断。
就静静地听,静静地在那些包含爱意的描述和形容里,自卑的将自己蜷缩成小小她。
沉衍也从不主动跟她说。
他本也是个冷性的人。
可尔尔明白,过于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源自沉衍的内心映射,所以其它人喋喋不休总也说不够的那些话,就像他小时候神体不完整而不断从身体里飞出来的光斑。
是他难克制的浓厚爱意。
她想,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恐怕不能完全忘记。
但她喜欢沉衍喜欢到就算有这样无法忘怀的过去,就算可能永远都抵不过那个人,也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她因而愿意。
她总觉得自己蠢笨,但其实从来都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并愿为之坚定的行进努力。
这何其难得?
世上多得是既要又要的人,愿在一起,又纠结对方忘不掉的过去。
要纯粹,要干净,要只一人。
又不愿放下,不愿分离。
彼此折磨。
她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