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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希望弟子失望,弟子便失望。”
啧。
怎么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脖子凉凉的?
王修那伙人,说是用力绑他,实则结扣松动,他双手的活动空间很大。
甚至不需要用断炼,多磨一磨便能把手都抽出来。
她走近,身上绕出入冰雾般柔和的光晕,本是冷白的,但因她披着的红金色外袍,将光衬得似淡淡的烛影,显出暖色。
她语气里不再有怒,清而淡的声线中,甚至透了些捕不真切的疲惫,问他:“叫我什么?”
他倒好像还在气着,不假思索:“白栀仙尊。”
白栀:“错了。”
她拢了拢衣袍,在他面前蹲下来,目光得以平视,看着他说:“叫师尊。”
谢辞尘面无表情:“……”
“不叫?”
他不语,黑眸像融了深海的暗色,格外清冷。又漂亮得几乎失去了人气。
哪怕满溢着冷漠厌恶,也仍能让人呼吸都错漏半拍。
他表情已回应了她——不叫。
白栀“嗯”了一声,“那叫仙尊。”
他冷道:“仙尊。”
她还不满意:“那么多仙尊,你在叫哪位?”
“白栀仙尊。”
“这么乖啊。再叫一声。”
“白,栀,仙,尊。”
“叫师尊。”
他不说话了。
她竟轻笑起来:“假装听话?”
“仙尊既已决定好了,弟子又何苦自找难堪。”
“你自称弟子,是谁的弟子啊?”
他又不说话了。
手腕处忽然一阵微微发痒,白栀将他的手腕抬起来,另一只手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和他一样正在发光的师徒印记。
他手腕往回抽。
白栀不松,因而被拉得离他近了不少。
呼吸扫过他的鼻梁,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馨香更浓的跨过她身上外袍上的王室熏香拥住他。
她没像想象中那样嫌恶的立刻避开他远离他。
反而从容的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
雾光凝处,映在她的眼底,像会消融冰雪的温声暖意,细碎的无声化进他的心里。
然后她道:“呀,这么别扭的孩子,原来竟是我的徒弟啊。”
“……!”
心猛地颤动,声声震荡。
他一时忘了还恨着她,忘了该如何对待眼前人,看着她。
她亦目光安静的看着他,视线缓缓自他的脸上细细的滚过,像柔软带着温度的水珠。
“这几日……”她愈靠得更近,近得几乎鼻尖相触,柔声问他:“本尊不在的时候,受欺负了吗?”
他眼神一顿,喉头莫名发涩。他强压下情绪,回答道:“没有。”
“真的呀?”哄孩子的语气。
她当然会觉得他无用的只会受人欺负,没有自保的能力。
这话必然又是对他的羞辱。
可为何会觉得坚固的盔甲被温柔的抚触,将他的不安轻轻地托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刻觉得委屈。
她轻轻笑起来:“原来本尊别扭的徒弟这么好啊,这几日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这样的夸赞。
他莫名耳热。
本能的转着话题道:“……弟子不明白何处别扭。”
“不说不是我的徒弟的话了?”她又笑,晃得人心乱。
“…………”
她循循善诱:“叫师尊。”
他的唇动了动,最终道:“……只是如过去般活着,何来照顾得好。”
叫不出口了吗?
白栀眼神失落的垂了垂,顺着他的话道:
“秘境中的记忆都消失了,但谢辞尘在秘境内结识的好友仍是好友。在秘境里受的伤多,重,灵力也还是都恢复了。”她看着谢辞尘的脸颊肉,“看起来,这几日有好好吃饭。”
本清瘦如刀削般的凌厉的线条变得柔和了一点。
尽管只是那么一点点,也让这张脸看起来与过去的冷戾大不相同了。
是说他长胖了?
他视线竟有些不好意思的避了一下。
紧接着便迅速的想,她瘦了这样多,他倒长胖了,是在骂他没心没肺?
白栀问:“你骗王修在客栈里做工?”
谢辞尘眼神又避了避。
她笑了:“猜就是你。”
“……”
“他要这些银钱来做什么,你怎么骗得他心甘情愿的到今天都还在做的?”
“他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