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白栀。

她想把衣衫拉回来盖住，但手臂重似千斤，只能这样耻辱的被问询审视。

“是白栀，灵呢？也是么？”

白栀立刻应：“我是。”

笑她在见到他时，内心的澎湃激动，觉得可依赖的靠山来了。

白栀看不懂。

白栀轻声：“是我吗……”

他不可置信：“你在怕我？”

怀疑的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在他后背的那长长的直至脚踝的黑发顺着他的后脊落在床上，发细微的声。

就这动作，已让她了满的冷汗。

肩上的衣服向下了些，她的肩。

“你觉得我会伤你？”

“是么，没变过？”

他说：“白栀，格可变，习惯不会变。”

诉沉问：“哪个问题答不上来？”

她只能凭借着印象想象到他说这句话时，那双比平常男的要更红些的开合时的冷淡。

她的衣衫散着，半赤的着。

“……”

他问：“是你吗？”

“……”

却忘了自己的份。

“回答我！”

“我的……”他耳畔悄然泛红，手指也了：“我的元印记在你上，所以知你不是。”

白栀再说，“这个答案对三师兄来说很重要么？”

“这样的答案，三师兄不满意。”

“可我如今就是没有，三师兄要将这样的我如何？”她手中白雾向上飘浮，对准了诉沉。

一层薄薄的屏障在他们之间缓慢升起。

笑她字字句句说想自救，但内心里还是难弃弱，仍在等待被帮助被拯救。

“即便在秘境内会失去灵力，以你的法、你的锐断不会让你受这些伤。”

她调整得很快。

“……三师兄觉得是为什么？”

“不会吗？”

他的睫很长，弧度不是上翘的，自然的微微垂着，平时想看他的睛，都得透过睫。如今这么微微垂着睑，更让他的眸被掩映得愈，看不穿，也看不透。

白栀毫不避讳：“怕！”

“……三师兄若不会，便先回吧，我想一个人歇一歇。”

“……秘境内幻化的灵。”

诉沉言辞冷厉，语气急促：“岂会忘！”

她简直浑上下的汗都要竖起来了，“三师兄说的变是指什么？”

“重要。”

“法没了，我也不如曾经锐。甚至不知三师兄说的印是什么，故而未曾加固过。”她咬牙关，手臂撑在床面上，好半天才将支起来。那只被诉沉拉着的手腕动了动，他松开手，她便用这只手拉起自己的衣衫，披在上。

他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如常。

他眉峰拧着，未语。

他声音略微沙哑：“你是什么？”

诉沉问：“笑什么？”

刺得她不可抑制的发抖。

不是知知，是白栀。

那双墨蓝的眸犹似瀚海，墨太重，光线太暗，只能见底暗翻涌。

是靠山，但不是她的，是原主的。

她是孤一人来的，这世界的一切联系都是原主的。

她接着说：“也不知三师兄的这句‘是你吗’问得是什么。师兄觉得，我是从秘境中变换成白栀的幻象？”

视线绕在她的脸上，绕在她的伤上。

他反倒一愣，脊背略有僵。

“既然有印记为证，在你前的除了白栀，还是能是谁？”

真是好冷的话。

诉沉问：“我问你，什么能将你伤成这样？”

“我是白栀，天玄门仅有的白栀。魂魄，皆是我。”

“你防备什么？你真在怕我会剖开你的心？”

她无声的笑了。

让她浑汗直立。

“没什么。”她说。

诉沉被气得一气，一把将那屏障住，指下只轻微用力，墨蓝的气息便直接将屏障瓦解！

她的手抖着，在空气中化形成一团带着尖刺的白雾，看向诉沉：“忘便是忘了。三师兄要试试，确定一下吗？”

“回答我。”

他怒：“白栀！”

“我问你，你早就烙印在记忆里的法去哪了？”

那些暗暗的期待的碎光被藏得太隐蔽。

“我答不上来。”她又说。

她没力气抬，视线疲惫自然的平视，满都是诉沉的长发，一缕缕的被打理得很漂亮。

想象他该是如何怀疑、冷漠、防备警惕的看着她。

缱倦的甚至透着些许兴奋。

“！”她瞳孔骤缩，“我不明白三师兄的意思。”

瞧她气他这一句句的，若不是能探知她的情况，真以为她都恢复好了。

“我倒真想把你的心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

白栀无法后退，甚至撑着的手都了一下，险些歪倒在床上。

她虚弱地：“一定要此时给个答案吗？”

白雾因他这句话尖刺更锋。

大片光被遮盖。

她：“我现在没办法自保。”

难言的失落让她整个虚浮的都如坠空般下沉。

有什么隐隐的期待藏在里面。

“岂会忘，岂能变。”

他再看向她上的伤，“我再问你，为何不加固自己上的印，让神息弱至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