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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会……”
那人立刻收敛自己的表情,四下张望后见无人在看这边,才看向纪煜川的眼睛。虽然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但近看之下很明显能见双眼没有焦距的散着。
“应该、应该只是和这些伤痕一样,是法器所伤,所以恢复得慢些。纪师兄莫要着急,长老就在出口处!”
他不动声色的带着纪煜川向外走,“只是纪师兄出去后还需隐藏得更深些,天玄门来了一位仙尊,算算时间,应该就要到了。”
“仙尊?”
“是。诉沉仙尊。还不知来意,出去的人皆传天玄门有一女弟子得了大机缘,长老们便猜测消息已带回天玄门。诉沉仙尊就是为此事前来。”
这地玄门弟子说完,顿了顿,才接着道:
“师兄莫要为眼睛忧心,长老定能助师兄恢复。何况纪氏也……师兄?”
纪煜川心不在焉:“……出来的人,还能再进秘境吗?”
“纪师兄是落了什么东西在秘境里吗?”这人摇头道:“秘境已快崩塌,极不稳定。就算能进也最好不要,何况师兄的眼睛……”
是啊,他的眼睛。
眼前的不是纯粹的漆黑,还有乌红浓稠的血色。
他去也只会是她的累赘。
这样狼狈的样子,不该让她看见。
他只是。
只是有些不舍。
从秘境内出来,在对立两面,恐怕再也不会有能靠近她和她并行的机会。
他问:“金国的金润膏还有吗?”
“那日金国贵族献宝似的送来,大家便随意取去顽了,不知是否还有尚未开封的。以往都是如此,今年大家便也没先问过师兄……”
“找一瓶。”
“好,好!”这地玄门弟子看向纪煜川的脸:“金国的金润膏难得,外伤经它所涂便会令疤痕无踪,师兄可是想给眼角处的伤痕用?”
他还是心不在焉。
她身上的伤不少,也不知恢复会有多难。
等她出来……
纪煜川:“多寻几瓶来吧。”
还好,他还活着,她也会活着。
还有时间和机会,慢慢来。
“啊?对对,师兄天人之姿,脸上必是不能有瑕疵的!”
……
我们这一生或看或听过很多故事。
故事里总会有,因为并肩的伙伴友人赴死,主角突然爆发出惊人之力,将局势扭转,成功反杀的画面。
好似有了这样的激励,就能激发出无限的潜能。
这潜能可以通天地,灭魔神。扭转结局。
可白栀只在心中有怒,有气,有恨。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面对那些为她所救,却拿刀向他的忘恩小人们时那样——她想潇洒利落的杀尽这些不义之辈。
可在众人散开时,她握剑的手在抖,双腿因过于疲倦打颤,要不是有剑灵的灵气给她撑着,恐怕会直接双膝跪地倒在他们面前。
只能动动嘴皮子甩下几句狠话离开。
她只能被折磨得身疲力竭,满身伤痕的瘫倒在地,手臂已断,右脚的脚腕大抵是断了,脚踝动一动都极其艰难。
腰腹处都被刺过,鲜血不断流淌。
思绪倒是越来越清明。
是啊。
故事里这样的情节只会发生在主角身上。
而她,只是在这本书里,任人宰割的小小配角。
如蝼蚁一般,拼尽全力的奋起抵抗,杀出的不是生路,是更重更深的伤痛。
痛到她扭曲的蜷缩着,无法维持最后的体面。
她穿书进来前,是主角杀师证道的一颗棋子。
穿书进来后,仍是命不由己、许在书中仅几句话就被带过生死写尽一生的次要人物。
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书里的人物,还是真实的自己。
又或者,没有分别。
也许人的一生就是设定好的文字,出生,性格,经历,事件无法改变。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顺着文字走向终点。
红光大现,地面上尘沙漫天。
树枝卷断,花瓣像锋利的利器划破她的皮肤,她已感受不到痛了。
如此多的致命伤,靠着小精灵们给她的灵力吊着这口气,还活着。
已拼尽自己最后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