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他这么多年的梦魇，成真了。

里面的婴孩眨着睛向她看过来，

“……因为、因为……”

“我会当真的啊。”

整个院的栀都绽放的正盛，一个穿着装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被带到一个小小的床边。

“他疼吗，他挣扎了吗？”

浮像散开的雪。

“……你这算什么，告白？”

那个在他记忆里会踩着月敲他窗递一朵刚发现的漂亮小的小帝女，神纯挚单纯无害的少女因为他的愧疚，冷漠残忍，尖锐狠戾。

他抱她，她上的味仍是似般的馨香，心在这惑人的香气里沦陷。

“赋青，你想赎罪吗？将你的留在这里，像你们对他那样被分开，和这片土地合在一起，抵消你的所有罪孽吧。”

赋青在第一层圆台上第一看见与自己幼时继承的记忆中有几分相似的白栀，就直觉这一次不一样。

“……”

“对不起……”

……

他没办法还手。

他有姓氏。

他笑着：“这么黏我。不用再走了，你一直说想去外，想先去哪里？”

……

少女扑他怀里，撒着再问了一遍：“好不好嘛！”

少女蹲下来，那双看起来纯澈依旧的眸里溢满单纯的笑，却让他觉得浑发：“我是来帮你的，赎罪吧，你也一直想赎罪的，是不是？”

相逢，不是偶然。

他敛了笑，语气酸溜溜的：“你不是想和你的兄长一起去，和我去了，还和他去吗？”

“不是我！”

“我只是很想念哥哥和大哥哥。想见他们，但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我在乎的、想永远在一起的人了。”

……

聚的越来越多。

赋青的压得很低。

那天他脱战走到她边远要比杀人更难。

“为什么要剥开他的！为什么要让他的魂魄都无所归依！”

“是谁跪在地上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又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

这才是期待中的重逢……吧。

他凑过去听，发丝扫在她脸上，醒了她。

那双明澈的睛灵灵的，不再会因为漫长的孤寂和思念沉着。

她问：“为什么要挖掉他的睛？”

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怎么一都想不起来了。

她语气更激烈：“为什么要切断他的双手？”

她为什么会在江国，是怎么被他带到这里来的？

赋青张了张嘴，像被扼住了咽，一个字都说不。

不知从哪里来的蝴蝶翩飞。

……

他的心跃得极快，“那他呢？”

靠在他上的少女正在小睡，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

“……是王君的命令！他是神，有神骨，万一他会复生……”

他看着她脸上因为方才侧躺的睡姿压来的衣褶痕迹。

一团白的浮飘浮起来，这是一座与凉国其它建筑格格不的院。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她坐起来，漂亮的眸里盈满了星光，“我和你，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果断摇，语气定：“我只想和你一起去。”

大的圆月几乎完全压在了树枝上。

“是吗！那你呢，为什么要背叛他！”

她上的衣服是华且合的，没有为了彰显份而迫她坠在上将她肌肤都勒红痕的饰品，没有伤痕，没有委屈。

她抬起手，那枚月亮瞬间变成了一颗大的灰珠，一光华都没有了的静静“盯”着在地上的他。

她凑近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睛：“好不好啊。”

“不知。”她摇摇，看着周围飘浮着的白浮，视线又落在红衣的他上。手指着他衣袖上垂着的金属苏，仔细想了想：“去过普通百姓的生活就好。”

“外面还在庆祝吗？”她着睛，仍躺在他的上望着他，又说：“也是，你打了这么大一场胜仗，是该兴许久的。以后你是不是都不用再离开我了？”

没有江国的政变，所以也没有被迫离开江国去秘宝大典寻求机缘至宝，没有被自己守护的臣民背叛……那些都只是他的一场梦吗？

“……对不起。”

他们是怎么重逢的？

“那是谁！”她死死扼住他的咽，“你们世世代代都能继承记忆，那你告诉我，不是你，是谁？是谁骗的他，是谁动的手？”

因为承袭的所有记忆，都会让他同受。

这里的风都是温柔的。

此时他还不叫符叙，也不叫白狸。

只悬在天上，一只垂在土里。你们不就是这么放的吗？用它们，时时刻刻的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