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魃。

“那时，你为什么要救我？”

石梁玉咳一血沫，隐约带着一丝眷恋般凝视着她。

“我救你，不是因为你叫石梁玉，是因为我是季沧亭。”她说。

血魃的药力见血即溶，石梁玉开始到一熟悉的冰冷，他仰起，看着被蓝的薄光照亮面庞的季沧亭，哑声：“……他对你好吗？”

“何况，南北大营的人，一派是军功的，一派是世家嫡系的，本就火不容，而夹中求存求胜，向来是你的好把戏。”

一言一辞，每一句都让石梁玉退上一步，最后抵在逐渐放亮的镂殿门前。

是宣帝屠杀卫氏宗族的毒，是石莽害死成太傅的毒，是石梁玉步泥淖的起因……一瞬间，季沧亭便晓得他为什么带着这瓶毒。

他又回到了当年那穷途末路，亦无所畏惧的时候，世间所有的恶，仿佛偏寄生在他心里一般，日复一日地长成无数张难填的，将他周围的一切拖渊，哪怕是试图拯救他的人。

是啊，她的盛世诗篇，本就无需他来成就，他却贸然闯来，了那个十恶不赦的焚稿人。

“至于退路，那就太好猜了。”

“你知你这排布，落在成钰里，叫什么吗？叫不战而败，而反推之，如果你这般惜命，代表你对我的恐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败你，只消一个照面。”

“我送你。”

森然杀机陡然爆发，季沧亭压抑的恨怒终于在此刻炸开，横剑一挥，毫不容情，竟将石梁玉的齐膝砍断！

季沧亭闭上，伸手捂住石梁玉逐渐失神的

“你们知，太傅的死……成家人的死，是我用血魃害的，那坐实它，不好吗？”双俱断，血如注，石梁玉此刻似乎毫不在意，一仰将血魃吞中，“反正今日……不是他，就是我。”

“一旦杀成钰不成，代表通王那边胜算也不大，不如连夜带着赵妃和宣帝的那个公主远走东海六郡建立小朝廷，同时令那些早与尔等勾结的东厄兰朵小王兵犯边境，如此一来就算南北大营都受成钰调度，唯恐开战会让尔等破罐破摔放开边境让匈再次南下，也不敢对尔等动手。”

“哈……哈哈哈……”石梁玉轻声笑起来，取一只血红的药瓶，“卫家的人，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吗？”

石梁玉到他的血在烧，勉力抬起手似要碰什么，最终还是放下了，对着季沧亭的影喃喃：“我死后……剜去我的睛，砍掉我的双手，别让我找到投胎的路，下辈，我不会再害你了……”

季沧亭看着他仿佛被空了一般，忽然顿住了步伐，随后声调一沉，剑锋指向他间：“你怀里的是什么？”

“你都爬到这个位置了，难还以为自己能像从前一样，躲在谁的影里暗算对手吗？你之前从不排有退路的局，而一旦开始排退路，那就表示你已失必胜之心。”

“畜生！还敢害人！”

就像是他承袭自石莽的血脉一样，终究成了一个无解的回。

“也是……哪怕旁的乞儿，待你都比我对你好。我想……想把世上最好的权位给你，可说到底，是我自己想要。可我还是想知……”

季沧亭垂眸：“你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