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净，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你死我活。

最后一丝气力随着这声血债，宛如泼天大雨将燃烧至尽的命火浇熄在泥淖里如熄灭在泥淖里。

成钰应了一声，

“好呀。”卫瑾披上斗篷钻门外侍从的伞下，复又顿了顿，回对成钰，“师父你这两日脸苍白，要记得吃药。”

“陛下想听，他们死前说了什么吗？”石梁玉迎上季沧亭的双，鬼使神差地，在一片混里开。

“陛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心不够狠，如果你不是愿意信我，他们都不会死。”

一封聘书写到一半，成钰用笔尾戳得卫瑾捂住额坐直了去，温声：“你若闲极无聊，就去厩照顾袭光，这两日它总是躁动不安。”

长刀落地，那些经年累月的痛与愧疚，终于压倒了她。

“我又赢了……我又赢了……”

——只要国公心思放轻，再细心将养半个月，疾便可痊愈。

“……所以，他们的血债，你也有一半。”

石梁玉慢慢坐在满地尸骸里，呆怔地看着纵然已失去意识，却仍是睁着不甘双的季沧亭，埋首在掌中，一阵惨然又荒唐的笑声回在已无人息的殿中。

“师父师父，你同师父成亲了，我是该唤你七姑父，还是叫姑姑她师娘呀。”对于回京这件事，卫瑾显得尤为兴奋，撑着小脸在成钰案边不停询问。

二月初一，岭南大雨。

“……”

……

石梁玉接着：“后来，我同长公主说，先帝想杀季侯，唯一的办法便是弑君令太继位，公主也没多言，慨然赴死之前，只托我带一只青竹香去边关，她所有的话都在里面了。”

“成太傅至死都以为我是无辜的，他那般严苛，却是教我顾好这个江山。他或许从没同你说过，你是他最喜的学生。”

岭南罕有落雪，冬时却常见大雨淋漓。今年的雷来得尤其早，檐外雨声已连绵了数日，心湖亦是夜不安澜。

血滴落在石梁玉脸颊上时，他看着瞳孔已涣散的季沧亭，落下最后一句诛心之言。

“我未曾见到季侯见到那只香时悔痛至死的模样，但看彭护军死不瞑目的样，我想，他走得并不安详。”

腥甜的血味渗齿间，季沧亭夺刀斩退一人，厉声：“住！”

石梁玉没有逃，就站在人群后，声音宛如炼狱中的鬼魅。

或许是下个月回京后便能见到季沧亭的缘故，前的光景一日比一日明亮起来，时至如今，成钰已可勉力提笔写字了。

殿内的侍卫几乎被季沧亭一人屠杀殆尽，余众肝胆俱裂，四下逃散，独留她一人，踉踉跄跄地走到石梁玉面前，染血的白刃举起。

“是我错信人，是我……”

“陛下边总是有这么多大义赴死的人，刚刚那些同您生死的将士们也是这般，只是他们没料到，千军万里偷生而来，却死在太平盛世。”

“我要你死——”

“你住，别说了……”季沧亭前的血已渐至黑，仅余下的力气朝着声源厮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