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暗涌的风云在此时的静默中显几分端倪，而作为风暴的中心，石梁玉却是一直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态，即便是在现下的小龙门里，到场者几乎有一半属于谢允在朝中的拥趸，他看上去也毫无一脚踏鸿门宴的直觉。

谢允略有些意外，毕竟铁睿并非小龙门，今日却不知为何要到场，问：“铁将军有话说？”

简单地代了下去，谢允细心打理好先太傅的魂幡，趁着众人还没来之前的些许空闲，对着牌位无声低语。

人声忽至，四下的议论声便好似被掐断了似的，只余下中淅淅沥沥的雨拍打石板的声响。人群目光所及之，一名童仆持幡在前，而议论的焦，当朝太尉终于第一次踏了先师的祭典。

“……老师，无论结果如何，今日过后，学生们必会给您一个代。”

成太傅的祭日已是第三年，拜祭的人们大多神平静，言谈间聊起太傅生前，无不惋叹。

“太尉石梁玉，为恩师奉祭而来——”

“可不是满门英才么，陛下自不必说，现下朝中中砥，便是政见不同，那谢尚书与石太尉……”

“等一等。”说话的却并非文臣，而是铁睿。

“早在一个时辰前便着人去内探问了，可要再等？”

“谢大人，公祭典仪已备，不让成氏亲族来见证当真好吗？”

小龙门里一声清钟响，代表祭典的时辰已至，谢允沉间，向旁边的人问询：“陛下还没到吗？”

担任副祭的人：“将军非世家，恐怕有所不知，自古公卿祭典皆需在良辰开始，这是祖皇帝时便有的规矩，便是陛下，也需得尊重典仪法度。”

好在此时从

个行人，多的是各家公卿大夫赶赴小龙门公祭的车影迹。

“太傅一生桃李满天下，乃为我大越燃尽一生才华育英才，本该是长命百岁啊。”

“陛下有她的考量，你且去吧。”

铁睿：“谢大人，末将听闻陛下也要到场，为何不等陛下到了再开始？”

“毕竟是石莽的儿，虽说大义灭亲了，这场合也有些自知之明，省得颜面上不好看。”

“太尉大人。”

谢允环顾了一现场，轻轻摇了摇，上前一步拱手：“劳烦诸位莅临先太傅成晖公祭大典，现下时辰已至，开——”

比之平日更少的寒暄过后，石梁玉状似无意地问：“听闻公祭是谢尚书亲自主持，不知何时开始？”

“嘘，石太尉可是从来没来过太傅的公祭呢，莫议论，小心惹祸上。”

故作悲恸者有之，谈笑自如者有之，或为名，或为利，来客们熙熙攘攘炖作一炉红尘，直教旁观人暗叹瓮者再难见本来面目。

一清香上罢，谢允理了理衣冠，回迎向堂外喧闹而来的炀陵掌权者们。

“谢尚书。”

周围的人面异，有世家的人轻嗤声，虽无人正面讥讽，但对于下阶士族的轻鄙已在空气中蔓延。

谢允聆听着雨帘后的只言片语，不多时，终于等来了他所要等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