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这一年冬到来之前，徐鸣山彻底病倒了，不得不在同僚的劝说下，向尚在前线平的季沧亭提了请辞，言明朝中年轻一辈已经熟悉诸般庶务，让季沧亭不必担忧，他也可安心归乡养病。

徐鸣山的旧疾是劳累来的，大越疆域辽阔，尤其是季沧亭这两年四兵，几乎把大越十方周遭的所有小国全打怕了，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有某国使臣前来朝贡，或是意结亲，负责外务的鸿胪寺忙得已两年无休假，何况徐相这等需兼顾内务的国之重臣。

喧闹的长街中，卫瑾骑着一匹小，随着徐相家的车队缓缓穿过人，那些称赞越武的声音耳中，让他既骄傲又心疼。

☆、第81章第八十一章困龙·其四

“匈玩剩下的，先低圈块地老实一阵，等陛下大军一走，又故态复萌了呗。”

时年转了第二年秋，匈之带来的遗祸终究是在一片天下大治的氛围里逐渐抚平，只不过不知是不是大越渡过国难之后，这份不幸转移到了四方边陲的小国，这两年总是听闻小国旱涝，时常发生夷民为逃难大越边境之事。

“徐相，真的不等姑姑班师回朝，便要离开炀陵吗？”

茶馆里的百姓们也不再如多年前一般避讳，而是通过张贴在京城各的邸报就天下大事侃侃而谈，面上皆是一副大国之民的自信神采。

“听我在兵站岗的侄说，陛下虽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却要他们所有参战的青壮分散至全国各服徭役三年，正好现在秋收，到都缺人手呢……”

恰巧此时季沧亭手的军事重整完毕，正需要练兵，便再一次挂帅亲征。

“……上个月黎呙、鬼夷诸国在迈伽郡惨败，愿献上举国妻女归附大越，只求一方息之地……唉，你们说，这是真归附还是假归附？”

缠绵病榻若久，徐鸣山听着卫瑾的挽留，回望了一巍峨的炀陵城门，：“殿下的心意老臣知晓，只是长留炀陵，

越武亲征，在此时的大越民中，早已是战无不胜，人心振奋之下，大军一路汹汹奔至边陲，不两个月，夷民便开始求和。

仇必报，有恩必还，千里迢迢而来，没想到却失之臂，可惜了老夫这救命的宝药，还是没送手……罢了，再攒些路费，去炀陵碰碰运气吧。”

起初大越的意向是以安抚送回为主，但夷民多了，便抱团在一，馋着大越沃的土地，公然划分地盘，文儒的地方官规劝不得，等奏折千里迢迢传到炀陵时，西南边陲已发生了夷民劫杀官吏侵吞官粮要占地为王的消息。

连匈王都差被季沧亭打得亡国，何况区区边陲夷民。起初大越朝廷上下觉得无需大动戈，只调了州府军前去围剿，却不料边陲地势险峻，夷民顽，整整半年竟毫无度，反叫夷民自原受灾国呼朋引伴，聚集了数万之众。

卫瑾这两年形长了几许，季沧亭在京中时，也会不时传唤他去听政，见识上日益，已可担任一些小事——譬如今日送朝中重臣徐鸣山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