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越小，却到现在都分不清，看来，是无心。”

他不知娘为什么这时提起越季来。

“是非曲直？”提毓夫人笑了，仿佛是十几年前纠正他写错的一个字，“何来墨绳，可定曲直？世上的人，都是‘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所以，我不信是非曲直，我只信远近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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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毓夫人和王弼只是远亲，可王晨婴这一声却唤得无比亲昵：“您怎么不好好告诫他一番呢？是不相信侄女儿的话么？”

整个宣府镇的防卫焕然一新。鞑靼军气势汹汹而来，攻城不下，议和不成，终于在一个夜里，无声无息地撤了军。

提毓夫人转过来：“你杀了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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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是记不记恨。”他这样说，可的旧伤一剜。

提毓夫人摇了摇：“心不够狠，当不了皇帝的。”

“闭嘴！”祝尧封素来不信这些，又被他提起祝北赫伪造军令的事，“不长的逆，一群没用的废！”

“那是为了什么？”提毓夫人眉一皱，“看来……果然。是因为越季么？你，对她有意？”

“算不上错？”

“娘——”他说。

“没有。”

他走后，王晨婴才从里间慢慢来。

“我从没想过当皇帝。”

“姑母——”

“别人多吐个火吞个剑什么的，您呢？灿莲，有这样独门绝技，就算将来争位失败落街，也不至于要饭。”

“娘是没有办法。当年，不那么，两个都保不住，忍痛一搏，竟侥幸保住了两个。如果有的选，娘宁可自己挫骨扬灰也不愿让你们任何一个受一伤。这么多年，娘任你一人孤零零在山学艺，却留你哥哥在边，不是偏心。是你师父说，你哥哥天生骨相富贵，吃不了那辛苦，练不什么名堂。”

两扇质朴的木门吱哟一声向里推开，小屋很空，一下把鼓足的勇气了个光。站在门，他有些无措，想了想，还是走去。

“‘霸业后仁先以诈’，娘是不会看错的。打你们两个一落地，娘便看得清清楚楚。你从小不贪不争，虽是皇家，却不是帝王胚。”

“听着——”提毓夫人，“就算你无争位之心，为娘却有正名之愿。”

“他得算不上错，只是，太急躁了。”

嘛教的什么邪术……”

提毓夫人背朝他：“都说你们两个像，可我只听脚步声，也能分得清。”

他淡淡：“我说了，不是为了记恨。”

话锋一转,他的心一沉。

提毓夫人摇摇：“我绝不会让一个女人，坏了我两个儿的手足情义。只要他心中还有一孝，以我为念，这条路，就得走下去，跟越家那个女，就永远是背而驰。”

倒是有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他：“您知他都过什么？”

“我惩治他，就只能是为了争位、记恨或是嫉妒？就不能是为了替天行？他谎话说尽坏事绝，我甚至不知里面有多少是我的为虎作伥。在你们心中，就没有是非曲直？”

“那你就是还在为当年的事，记恨娘、记恨你哥哥？”

“你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