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往日里祝尧封再霸贪功、冷漠狭隘，此时也不敢忽视张家之于宣府、宣府之于京城乃至整个晖朝的利害，所以对于张家的援助，几乎是全力以赴。调兵遣将筹粮备草，又运去从其余各堡中调来的多台火炮。可是即便如地，在鞑靼大军的连番猛攻下，情势仍然危急。除了张家堡严奉祝斗南之命只攻不守，周围几座堡、台之中，有将领阵迎敌，无一不惨败。开战三日，已有一名副将、两名参将阵亡，几名指挥使、守备伤势不一，其余的低阶武官伤亡惨重，军兵们的死伤更是不计其数。而鞑靼军中，为首的十二神鹰中只有一人重伤，三人轻伤。

“在祝斗南和所有城中军民的心里，我们已经死了，或者说，必须死。我死节你死义，要不就都得淹死于世人的唾沫里。”

“当真？”祝斗南大

“祝斗南……胆小如鼠，鞑……还没到，就……望风而逃。”

忙偏过。

祝北觐方才一急，扯得上一阵剧痛，到底是没能坐起来，灰心地放弃了。现在这个样，又能逃到哪儿去？两次历经生死，都有些看淡了：

“鞑骑兵行军很快，就要到了。”

“你没事吧？脸发红，是不是还是伤倒肺了？”越季刚要过来，忽然停住。

祝北觐：“我……”

祝北觐乍惊一：“来了？”

祝斗南如何不担心鞑靼破城屠城？可如果现在放弃，就连这刚到手的一可怜兵权也复失了，灰土脸回到京中，还可能因败获罪。这个关节要，北极星却一去不返，令祝斗南更加恼火。王晨婴每次都小心地开解他，正是因为情势危急，寻找或销毁那批火之责也就越重大。

“我明白了。”越季回到寺中，“祝斗南没有再追杀我们，是因为鞑靼军来了。”

一旦火炮失去效用，就到了真正生死存亡的关。鉴于祝斗南份极贵，已经有人建议弃城，此言一，当即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好了！”祝北觐及时打断，他已经猜到后面的话了，并相信如果不打断越季一定会全都说来。

当此用人之际，瞻因怕功劳被人抢去，连伤都恢复得比别人快，已能扶着个跌跌撞撞门了，只是手里总是多了拿块帕，偶尔咳血得一，咳咳的也就习惯了。这一日，瞻神神秘秘带来一个自鸣得意的讯，古鲁哥的亲信、平章忽而赫遣密使求见。祝斗南闻言心念一动，两军杀得你死我活，敌方大官却要私下会见，想什么？难……他正犹疑不定地看向一脸诡笑的瞻，一个亲兵飞跑来报：“凤翔公、越太傅已到堡外。”

祝北觐又不服气起来：“难我们就不能逃去、被营救去？”

平生第一次，祝北觐受到，节义能杀人。

“落在鞑手中，我们死不死也是个死，他没必要再在这里涉险了。”

“过敌营安然而归，谁信？谁信你未曾通敌？谁信我未曾……”

最棘手的是，炮弹就要打光了。

“嘘——”

四面八方，到是招展的苏鲁锭，烟尘四起，正向中间弥漫。而他们的位置，几乎在正中间。

蹄声。越季伏在地面上听了听，好多的，疾而不。她迅速到寺外，轻手轻脚地爬上旁边一株树，放望去，本已提起的心狠狠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