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识如今是从四品的开原府少尹。

从初见的时候那么小的一个，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顾瑟不得而知。

闻藤以为她还不舒服,忙：“姑娘才刚醒呢，不如仍旧闭着歇息一会，也别叫风再着了。”

这个时候他再贸然地闯屋去,就显得太过失礼了。

小姑娘醒了。

从四、五岁就开始每天扎一个时辰步的脚下，在这一刻甚至有些踉跄。

顾瑟明年就要及笄了。

这事情透着些诡异，好像背后有只手在推着一般。

她笑：“且不忙说这些，你却和我说说，杜大人告病是怎么一回事？”

她长大了！

沉默而笃定的侧影。

闻藤笑地：“好叫姑娘得知，如今老府尹杜大人告病，府衙的事务都是咱们家老爷独领，一件事就是大力灭蝗，听说齐先生已经带着州学里的书生到各县去，人人都说老爷宅心仁厚，又有担当……”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促着，蛊惑他现在就屋去，不顾一切地抱住他心里的姑娘，这个永远温柔专注地看着他的女孩儿，只要他开，她一定不会拒绝他——

他今年不过三十六岁。

闻藤：“婢也不大懂得这些理，不过街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大家都很关心杜老大人的，听说乡老已经在准备杜大人还乡时的万民伞了！”

让他舍不得放开手。

闻藤亦不明白其中的委曲，只是说着自己的见闻：“婢是今天来的路上听了一耳朵，还听说是杜大人已向帝都发了致仕折，通判杨大人也下了大狱，怕是要不好呢。”

李炎不明所以地轻声问：“殿下不去吗？”

再过一、两年，她就会嫁给一个少年郎君，为另一个人生儿育女，持家务……

屋里传来顾瑟温柔的声音：“父亲门去了吗？这个时辰了，殿下午间有没有用过膳？”

但她亦为如今的顾九识喜。

堂屋外的夙延川停下了脚步。

可是抱着顾瑟的时候，女孩纤秾合度的姿，那么小，那么柔，又那么轻盈……

亲民官若是真的被治下乡民亲近崇敬，传要迁职的消息以后，百姓

顾瑟咦了一声，：“竟然这样的快？何况纵然是杜大人自请告老，也不该这样传风声来。”

从前那些的千金小们，平地打着磕绊往他怀里摔的时候，他只觉得不耐，心里平淡得像个冷旁观的局外人。

他想起小姑娘的一团偎在自己怀里的样。

顾九识冷淡又定的神浮在他前。

太来过又忽然离去，屋里的人一无所觉。

那时为了家族的布局而放弃了自己的抱负，空负名士之名，着“天近臣”这样一个亦褒亦贬的份，囿于帝都方寸之地的顾九识。

夙延川心中刀绞一般。

她就盈盈地向顾瑟屈膝：“恭喜姑娘，想来咱们老爷这一回是大大的有功，就是不能回京，只怕也要右迁了呢！”

顾瑟想到他来开原以后，虽然每日劳，但疲惫中永远光辉熠熠的睛。

他不是顾家想要的佳婿。

她忽然沉默了。

夙延川敛眉。

他转就走。

午夜梦回，他也会对影无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