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瑟向内走了几步，回到风雨略不到的地方，把衣角拧了拧，透的布料哗啦啦的一汪来，和外面的雨声呼应着，提醒着她此时的境。

而他的刀在淋漓的大雨中，竟然生了隐隐的啸音——

一步之外，就是倾落天河一般的大雨。

夙延川了刀。

石上是一首，前面都可辨，只有尾句已然漫漶不清。揣词句，大约是英宗辛卯之变里，被南逃车驾所裹挟的人途经此地所作。那诗词句婉约，像是女手笔，但字却写得墨迹纵横，女中少见的英气。

她们是比着谢守拙留下的地图上的山，雨下起来的时候，因为“鹿泉”这一景并无亭台、房舍，因此又沿着山路往里走了走，找到一勉可以容的山避雨。

“泗粼粼帝车。太平月两相赊。望京应被楚云遮。……”

一更密集的箭支织成一张网，一时之间漫天的风雨都被遮蔽了，将他和暗杀者割裂开来。

委顿在地上的余红眉还大瞪着睛，没有完全咽气，越惊吾另牵了一匹上前，夙延川接过缰绳，吩咐：“其他几条路都搜一遍，查净了，送到老二屋里去。”

一直跟在他后的越惊吾清声喝：“齐！”

一面翻上，一人一骑在大雨里沿着山路更向上去了。

闻藤跟着侧耳细听，空山急雨，其声如雷，她却在这样的雨声里隐约听到一怪异的、若隐若现的人声。

余红眉中爬满了细密的红血丝，神狞厉如鬼魅，夙延川面上却没有丝毫其他的表情，大雨淋他额上的发丝，让他的目光像他的刀尖一样冷。

※

只在瞬息之间，少年太已经与余红眉换过十余刀。

与此同时，他右手小臂在甲片上轻轻一格，随着一阵清脆的机括声，三支□□已经如星般激而。

顾瑟却轻轻地比了个嘘的手势。

顾瑟没有想到一向稳重的闻藤脑里想了些什么，她静静地听了一时，：“地上的火堆，”其实一直没有生起火来，只是些许枝叶堆在那里，作成一堆，“平了吧，我们先躲一躲。这声音不大对，不像是来寻人的。”

闻藤怀里的火折浸了，尝试了许多回也没能把树枝引起火来。

余红眉却如一片影一般，忽然现在他的前。

“你……杀我侄儿，断我传承……你非天命！不、不得……好……死……”

两片刀光在雨中叩击，持刀的人有刹那的对视。

她站在顾瑟边，也抬看着山外的天空，有些愁郁地叹了气，：“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停。姑娘若是这样着衣裳，回去只怕要受风寒。”

夙延川一鞭、一弩，须臾之间已将突袭的四人打退三个。

产自平明都护府的雄骏代嘶鸣着倒在地上。余红眉的刀陷在颈里，一只手还死死地握着夙延川的小——他掌力何其厉害，几乎就扣里去，夙延川却恍如未觉似的，抬狠狠地踹在他前。

雨被风着，斜斜地飘没什么遮挡的山里。顾瑟在门一侧石前驻足片刻，把上不知什么年月有人写下的诗又读了一遍，微微地叹了气。

闻藤：“姑娘，快往里站站罢，那里都是雨。”

她心里提了起来，一时许多山鬼魅的故事都翻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