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延川面上带了微微的笑意，那分锋芒就变成了惫懒，他：“孙儿哪有哄着祖母，何况孙儿有什么事是祖母不知的。”

夙延川啼笑皆非。

皇后凌氏生得貌，倒是一分不差地继承给了这个儿。

太后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他不白太后在这件事上更多纠结，索转移了话题，：“祖母不知，孙儿这回去，遇到了一个极胆大的小姑娘。”

白太后却：“有多少是庚哥儿的人？”

夙延川从四岁上，就寅初即起，打熬骨，白天开蒙学书，文武兼修，当年也是她一手安排。

夙延川笑：“祖母且有多少是二弟的人呢，横竖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为他们劳神岂非不值得。”

说夙延川是她亲自看大的，也不为过。

“哦？”白太后果然来了神，竟坐直了，追问：“怎么样的大胆？是谁家的小姑娘？生得怎么样？”

庆和元年十月，冉氏了，凌皇后不顾她的劝阻，一意迁到京郊大伽陀园去住以后，刚刚三岁的夙延川就被她抱了寿康。

她看着这个孙。

但也没有想到，白太后心里已经焦虑到了这样的地步，只是听他随说起一个小姑娘，都不知人家姓名年庚几何，就这样的关心起来。

夙延川今年已经十九岁，一披锦似的乌黑长发只束了一半在冠里，棱角分明的眉弓下，一双狭长的睛里总带些看不清的神。黑金的太常服穿在他上，把他整个人衬得像藏在鞘里，却隐不住锋芒的一柄长剑。

白太后罕有地长长一喟。

她：“你瞒我的事还少呢？打量我老了，真格什么都不知了？”

白太后失望地“哦”了一声，又靠了回去，：“十来岁是小了些——你还没说那小姑娘长得怎么样呢？”

夙延川笑：“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祖母。”

虽然知他的亲事已经成了白太后与凌皇后、乃至与皇帝之间的一桩心事，既怕凌皇后转不过弯来，一定要定一个凌氏女给他，又怕庆和帝被冉贵妃了耳朵，给他赐一个不知所谓的太妃来。

她没有挽髻，细细的长发梳着双鬟，眉间不知被谁了一朱砂，越发显得肤雪一样的白，斜照在她面颊上，染成金的绒像一层光。一双睛又大又亮，凝视着他的时候，如一潭又又沉的

夙延川前浮现少女穿着天的袍，站在那天的夕里专注注视着他的样。

他只能轻咳一声，：“看着只有十来岁的样，还在还真观里清修呢。”

在白太后淡淡的目光里，他又笑了笑，：“若是算上桓州、兖州境内，这一次桐壶两地北上的民大约总有十万上下。不知钦差是怎么颁的旨意，孙儿回来的时候，桓州、兖州、壶州的刺史已经重新开始安抚民，北上的民或就地安居，或返回原籍，已经有七、八万得以安顿。至于借机生事的，”他顿了顿，眉目间忽地闪过一丝森然，“趁着没有成什么大气候，已俱都被各州府军剿杀了。”

她与夙延川的生母凌皇后是姑侄。

白太后叹：“你啊，只哄我就是了。”

她：“你不肯说，想必是生得十分貌了。”

收了东西，不过是把这件事揭过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