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稠沉默了一会，才：“你这几个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一个是我敬的大哥，一个是我心的女，我如何能伤他们？于是我便也将那份心思埋了在心底，本想着便是带着了土也不会再宣之于了，没想到大哥却……”贺勋之停顿了一下，“你母亲丢了你，又失了大哥，一时间了无生念，当初病得卧床不起，御医甚至断言，再这样下去，撑不过两年……”

贺元稠一面派人去查他不在的这三年，卫绾发生了什么事，一面让人打听卫绾如今在哪里，想着与人说清楚。

他气卫绾不守信用、始终弃，明明当初答应的要等自己回来，结果他回来了，卫绾边却多了一个祁钰。

他没忍住，问了下人这几个月有没有人来找他，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

贺勋之坐了下来，目光飘向远方的夜，似乎在回忆当年。

他鲜少这样借酒消愁，贺勋之也愣住了，问他怎么了。

“元稠啊，人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最痛莫过于差错，追悔不及，”贺勋之拍了拍贺元稠的肩膀，缓缓，“就如我与你母亲，我二人但凡其中一人退缩了半步，都走不到今天这个结果，所以啊，元稠，你若心中苦闷，与其坐在这喝闷酒，于事无补，何不去找那源着手解决？”

他最初心慌，怕自己之前冷漠的态度伤到卫绾了，而后是愤怒，觉得自己在卫绾心中本不重要——若是真正重要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不不问了？

他看着贺勋之，明知下面的问题是冒犯与不敬，但他忍不住了，还是问了。

他问二叔，当初为什么能与母亲走到一起。

“我最初想着，纲常算什么，在西戎北狄，还有娶寡母的呢，只要你母亲与我二人过得开心便好了，但真的等到了那一步，还是怕了，不是怕百年后无颜见你父亲，而是怕你母亲遭人非议，名声受损。”

“你不知，当年的平公主，可是名满天下啊，”贺勋之角着笑，底温柔绻恋，“当年我与你父亲都对你母亲一见钟情，你父亲为人闷是闷了，大事上却一也不闷，而我因为有你父亲在，自觉无望，便迟迟未曾向你母亲表过心迹。”

“后来啊，你母亲比我勇敢，她一脚踢了我老贺家的门，问我敢不敢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边的男人，”贺勋之笑了一下，“而后，平公主二嫁，又了我贺家。”

贺勋之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抱着一坛酒坐在屋檐上，喝得微醺了。

贺勋之站了起来，“好了，天已晚，早些去歇息吧，莫令你母亲担忧。”

“你母亲边总得有一个人现，代替大哥的角，那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想着为自己再争取一次，最糟糕的打算不过是被你母亲拒绝，一辈不再回上京，”忆起往事，贺勋之低笑了一下，“你母亲初时命人拿扫帚将我赶了去，但我没放弃，这样过了两年，才让你母亲从大哥的死讯中走了来。”

大晟民风开放，女改嫁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前几日回京，又得知卫绾自那之后没再找过他，更是郁闷，直到如今贺勋之的一番话，才让他冷静了下来。

贺勋之一番话如醍醐，敲醒了贺元稠。

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大哥回不来，已是事实，我不想你母亲年纪轻轻的，也跟着去了……自然，这当中也有我的私心，我年少时因自卑，错失你母亲一次，我不想再错过她第二次了。”

后半句话贺元稠自动咽了下去。

那日卫绾走了后，贺勋之带他去了贺家老宅见宗族，回来时又顺去理了些军事，这一来二去的，便过了四个月，前几日才回到上京。

他不相信，描述了卫绾的相貌，又问了一遍，最后他终于确定，卫绾没有再来找过他。

而后，贺元稠便现在了这里。

最后一切的情绪都化作了不甘。

上一次卫绾来找他，他装作不认识，是因为在气上。

“那后来呢？”贺元稠问。

贺元稠本也是心气傲的人，也拉不下脸去质问卫绾，但是见到卫绾红了圈，又后悔了，想来同卫绾认错，没想到卫绾边已经有祁钰了，两人共撑一把伞，情意绵绵。

“后来鼓起了勇气，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时，却已经晚了。你母亲中只有你父亲一人，他们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虽然不甘，可也没有办法。”

大晟礼仪之，小叔娶嫂嫂，如此败坏纲常，即便他母亲贵为公主，也少不了言蜚语。

阿绾不是那样的人，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他之前被愤怒与嫉妒冲昏了脑，才一直没留意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