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积走上前来把那两个手印抹了，没好气：“快走。”

林积哀叹一声，“你烦死了。到底走不走？”

手池的镜上蒙着一层雾，光芒虽盛，却也只能看得见两贴的。关霄一手将她的腰在自己上，另一手却不老实，牵着她的手，引得那颗樱桃巡视过她自己遍的战栗。

要定的罪名太多，一条条审下去，刘元邹已经认了亲日的衔，仑也认了替日本人事暗杀革命党杀给猴看的罪行。昨晚正审到重戏的纵火案，但曹祯戎船上的那把火系重大，罪名一定，连死都是奢望，是以仑和刘元邹事先串供，谁都不肯。

关霄看看手表，见才刚到六，便知一定是急事，蹬上军靴去浴室洗了把脸。镜上的雾未散，仍残存着两个手印，的略大一些，低的纤细柔长，似是支撑不住，用力抵着镜面。

关霄站住脚，“哪里来的刀片？谁去探视过？”

关霄一言不发，快步下楼，穿过小巷。他的

关霄亲亲她发红的脸颊，“你睡吧。”

白致亚说：“三少还记得昨晚我们审的是什么？仑抢先招了。”

林积哭笑不得，“别闹。我订了翠微居的早和宵夜，早请曹伯和王叔，宵夜请你，晚上带心回来给你，好不好？”

上次林积发觉关霄并不是不会打领带，而是不肯，于是便乍着手当甩手掌柜，关霄愁眉锁，只好自己打领带，“那我要荔芋排骨，虾黄烧卖，蟹蒸饺，沙排包……”

这件案的确太大，曹祯戎得又，刘元邹还算镇定，仑早就了阵脚。凌晨三多时，仑拍门叫过值班的白致亚，手印招了供，又过了一会，看守巡视，只见仑倒在地上，全搐，呛了满地血，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吞了一只刀片。

关霄很不乐意，一边系靴带一边抗议，“那岂不是又要等半夜才能见到你？真的得像偷情似的，林老板，我警告你适可而止，早回来，我们才好白日宣。”

林积一笑，理了一下微的鬓发，“油腔调。天都要亮了，王叔要陪曹伯去南山看爸爸，曹伯叫我一起去。然后去工会，去商盟，还有……”

“什么，勤政上朝？”

关霄笑眯眯地去，在白致亚呵欠连天的下上拍了一掌，提步便走。白致亚连忙跟上，关霄走过拐角，这才问：“什么事了？”

夜铺展开来全不费工夫，关霄只觉得夜不够，白昼又太长。林积不知何时在他怀中睡着了，睡梦中却听到有人在敲门。她一向觉浅，很快就醒过来，下床走去开门，却见外面是李焕宁和白致亚。白致亚的表情很不好，“审讯室事了，大小，我来找三少。”

他睡意沉沉，倦乏地看着，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觉得绵绵，如同飘絮飞，又像林碧初带来过的一棉糖，他怕人看见，拉着林积躲在被里吃，又想钻被去叫嚣全天下的人里他最幸福。

林积也看了看表，“不睡了，有事。”

白致亚太，“审讯室只对特别调查委员会中的特批对象开放，看守足不，有谁去探视？我猜多半是牢房里原本就有杂七杂八，被他翻来了。这案真正追究起来，家上下都要牵连，他想用招供换个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