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没让气氛彻底坠入冰点，而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张兄何必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怎么说也是个好人嘛——而且是你们自己定的比武招亲的规矩，我也是按规矩来的呀。”

张景潇听见“规矩”两个字就心里冒火，他也实在是受不了需要低三下四跟人说话的感觉，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请你拒绝他。你需要我做什么？”

哟，等价交换，好有暗楼首席的风格呢。

顾瑶没有立刻接话，笑眯眯地反问：“又要请我帮忙啦？”

“上次的价码还没付清呢，张叔叔——”

室内的膻味还未彻底散去，顾瑶唤这声“张叔叔”时，神色留着几丝慵懒的餍足，笑意勾人。

张景潇：“……”

他衣衫下的肌肤绝对冒起了鸡皮疙瘩，心里突然被一种莫大的无力感充斥。

一瞬间，张景潇觉得，他不应该待在这里了。

他为什么要管江今铭？为什么要管花渔？为什么要和这个男女不忌的小王爷交流？

他就应该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而不是被一个两个神经病拖累，去管他们不定期的发疯和缺爱。

可惜，他已经站在这里了，不得不继续把这个话题接下去。

张景潇笑着说：“你在担心我不兑现么？没有我付不起的价码。”

顾瑶：“喔……什么都可以？”

张景潇：“合理便可。”

顾瑶故作沉吟，随后，眉眼弯弯地说：“嗯……我想想，那请你……”

“——摘下面具吧。”

张景潇藏在面具后的眉头皱了起来。

到了他这个实力，用面具遮掩面孔和身份的意义并不大，更多的原因，是习惯。

习惯用面具遮住自己残缺的面孔，习惯掩饰自己的神情。

那么——要摘么？

摘个面具而已，确实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张景潇依然在眼前浮现了方才瞥到的几幕荒唐。

张景潇并不非未曾见过他人的情事，但到了顾瑶这里，男子的低吟和身躯的交织竟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气氛有些僵持，顾瑶轻松地翘起了二郎腿，半身斜靠在榻上，一手托着腮。

顾瑶说：“要是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也不会乘人之危的。”

顾瑶以为，张景潇本身就厌恶被引起太多的情绪波动，更何况在顾瑶趁虚而入，施加压力之际，他更是唯恐避之而不及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张景潇笑了一声。

在这样的氛围下，那声笑声显得格外突兀。

有些冷，掺杂了点漫不经心，又比纯粹的戏谑多了许多……纵容？

“真是，小孩子的要求。”

张景潇似笑非笑地叹息，抬手间动作干脆地摘下了纸糊的面具，露出了那张如镌似雕的面容。

顾瑶摒住了呼吸，轻飘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张景潇那双异色的金眸上。

哪怕在长乐世界朝夕相处，顾瑶仍旧会为这张脸惊艳。

他将身子坐直了，视线近乎侵略地在张景潇的脸上端详起来，略过较好的唇瓣与精致的下颔，又一点点下移，暗含失望地从他严实的衣襟上收回。

小孩子的要求？

小孩子可是最会得寸进尺的。

顾瑶慢悠悠地嗯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张叔叔确实风华绝——呃！！”

电光火石之间，张景潇捏住了顾瑶的下半张脸，拇指直接插进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