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潮卸完易容回来，顾瑶立刻准备更衣。她实在是让受不了那黏黏糊糊的感觉了，还是得清爽一点才好啦。

江今铭又是一阵恍惚，退了一步，给听潮让位置，看着听潮撕下旧衣的衣角作抹布，又跪在甲板上盛水。

江今铭有些震惊于顾瑶的生活不能自理，也完全想象不出来张景潇给娇贵的小公主端水擦……呃！！

他直觉不能再想了，凭空抓了一把手，试图把自己不存在的斗笠给压下来遮脸。

乱七八糟的思绪充斥着他的脑海，迫使江今铭跑到了船舱外甲板间的死角那里面壁。

不看不看不听不听！非礼勿视啊啊啊！

听潮打完水，又很自然地用剩下的旧衣遮了遮船舱的舱门，做出一个简陋的屏风。

他替顾瑶脱下衣衫、亵裤，用湿布擦干净她的腿间。

听潮原本的模样和易容时相差不大，只是西夷的特征更明显了些，眼瞳绿如青石，油亮黑沉，鼻梁轮廓清晰笔挺，唇线平直，喜怒无色。

他恭顺地擦拭着顾瑶的下体，沾了血的布料放进水盆里拧干净。

顾瑶唔了一声，用脚轻轻踢他一下。

听潮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似懂非懂地试图用内力将水温热。

顾瑶看得心里发笑，又踹了踹他，摇摇头。

“……”听潮于是放下水盆，“请主人……”

顾瑶：“哈哈哈！不责罚，不责罚嘛。逗你玩的！”

听潮抿了一下唇，唇角闪过了转瞬即逝的上扬。但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短暂的笑意，旋即恢复了平静冷淡风模样，他拧干布，擦净手，

他再度上前，替他的主人穿戴好衣物，顾瑶嘻嘻哈哈地笑，一会儿左扭扭一会儿右摆摆，就是不让他好好穿。

听潮本就有点笨手笨脚，努力摆弄了一遍，见顾瑶实在是不配合，作势便要停下：“……”

顾瑶：“哈哈哈错啦！好久没有看见你真容了，让我逗逗你，看看你的表情嘛——”

听潮无奈地唤：“主人。”

顾瑶坐直身子，立刻保证：“我这次不捣乱！”

听潮继续系上她衣衫处的扣子，语气没什么起伏，只做理所应当：“主人，属下是您的东西。”

您，随时都可以观赏。

顾瑶哦了一声，颇为受用，等他给自己换好衣服，嘀嘀咕咕地说：“你过来，我跟你说悄悄话……”

听潮循声附耳——被顾瑶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顾瑶又开心了：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哈哈哈哈！

她愉悦地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听潮琨玉秋霜的面容上，却见对方一动不动：“……”

顾瑶：“……诶？”

“主人，”听潮目光直白地回望着她，“属下是您的东西。”您可以对属下做任何您想做的事。

顾瑶：“……嗷、哦哦哦，好的！”看他反应不咸不淡的，她被一种尴尬的情绪击中，脑海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连忙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把帘子收起来吧，我继续去床上看话本子！”

江今铭在外面听见她完事了，也就马上结束自己无聊的面壁。

进入船舱内，两个人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一点点残留原因不同的微妙的不自然。

江今铭瞧见了顾瑶的脸色，他此时已经代入了一个照顾她的角色，甚至之前的事情还让他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于是更留神于顾瑶的情绪了。

刚一发现顾瑶似乎有点不开心，江今铭自己脸上的尴尬反倒一扫而空，在心头徘徊不去的心虚更加明显了：“她这样难过，不会是因为我在吧？她会觉得我觉得她很娇纵吗？”

江今铭嘴里刨坟都不介意，这会儿居然担心起顾瑶会以为他对她没有好印象了。

听潮从他身边掠过，端着脏兮兮的水盆和旧衣服离开。

按照惯例，殿下用过的东西不能所以乱扔，必须妥当清理掉。

顾瑶换好了香喷喷的新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留出了一个特别有意境的空间来伤感。

剩下一个江今铭草木皆兵地瞅着听潮离开，听着顾瑶变得缓慢沉重的呼吸，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一转眼就盯着那空出来的凳子，三两步快步上前，忐忑不安地把凳子搬起来挪到床边。

江今铭咬着樱红色的桃唇，快速地扫了一眼顾瑶，看她蔫巴巴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那个、那个……”

完了……我要怎么哄她！

顾瑶只是在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觉得别人不喜欢自己。

她一方面清楚知道这件事根本没什么，但估计是受到来癸水的影响，她就是忍不住地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