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镖行,白娘子是个商人,也会是个江湖人。”
顾瑶若有所思。既然在秦淮岸这么有影响力,那必然在官场也有后台。
不知道白娘子会不会知道母后的下落。
突然,他发觉有些不对,问道:“为什么是得票最多的人可以见到白娘子?”这些人都是妓女和小倌吧?而更想要见到白娘子获得消息的,应该是些“大人物”才对。
李明珠:“哪有这么严苛的,你在秦淮岸玩游戏可以得票,卖艺也可以赚票,花钱也可以买票,你甚至可以去抢——只要你票数是最多的就行。也不限制人数呀。”
听起来好好玩啊!
顾瑶开始有些向往了,一想到明天醒来就可以见识到这样的盛会,欢欣雀跃地点点头:“那……”
方一开口,视线中的李明珠骤然脸色空茫,又转瞬诧异非凡,随后,她的身影急速远离着缩小,越来越小,融入在了迷雾之中。
是顾瑶飞起来了。
他化作了一只纯黑色的蝴蝶,色彩黯淡哑光,宛如被墨笔扯下的纸屑,被一阵无形无实的风托入空中。
梦境的上方是什么?
他升入了虚空,又看见天际升起月轮,于此同时,夜幕当真如布般遮蔽,黑暗中,视野里只有一点火光,在远方燃烧着,光线里却没有照出任何的物品。
顾瑶朝它飞去,而靠近之后,周遭的环境也渐渐清晰生动。火光内的景象随视线蔓延开,顾瑶落在了一方木桌的桌角处,正视着大门。
他抖了抖翅膀。合起的门板上雕着复杂却并不精细的雕花,留了近半面积的纸窗,透着月光和柳叶的影子。
“诶呀诶呀。”
顾瑶听见了极其熟悉的声音——他的注意力停留在了门处,一道身姿秀美的人影挡住了柳叶,遮住了月华,在门外停了片刻,便摸索着将门推开。
“这扇门居然是用来推的,可差点让我在宋大人面前出丑了。”
来人年轻的面容颇有少年模样,肌肤皎洁,眼眸色泽明亮纯粹,唇角扬起,勾着笑,单看容貌更是天真姿态。他的眉眼精致秾艳,鼻梁高挺,眼尾敛着,端着不达眼底的笑脸,可见花团锦簇下的深重戾气与漫不经心。
永安王一身深赭红衣,手上拎着用布包裹起来的方形物体。他看起来很宝贵这东西,轻手轻脚地将其放在了桌面上。
他忽然又“咦”了一声,笑道:“蝴蝶也在看我呢。”他只这样说了一声,便不再留意。
顾瑶则有些被惊吓到,但也只是一点点,毕竟只是梦境,梦有什么好怕的呢?他转了个身子,又望向了宋时清。
顾瑶清楚地记得,起码在永安王从教坊司带走李明珠时,宋时清就已经死了。
死。
死亡的感觉过分沉重,顾瑶却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美感。
一种朦胧的脆弱与不可再得的辜负为死亡赋予诗意,而这个词一旦和宋时清联系在一起,顾瑶便可以怜惜,怜惜那被践踏在污泥里的白色的莲,被拆去血肉的活剥下的骨。
宋时清:“……殿下。”
永安王飞快地应了一声,用抱歉又回神的态度立刻拆起了包裹。布匹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红漆食盒。
“我特意给你带来的。”永安王拍了拍手,他语气熟稔,似与故人常相聚,“你开还是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