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姑也面郑重许多，将目光投在顾瑶上：“不愧是百年世家，连小厮都这般气度不凡。”

“我确实不缺钱。”王铮对她展颜晏然。

主楼空间极大，哪怕是一层也用屏风与枯树隔成几块，和邻旁若隐若现。每间都有珠帘遮着歌女，她们会词问调，递上填词便会一展歌，若是词不好，便有侍女递回。

急，再持一个月一定掉秤！”

据说秦淮的一名魁为见她推掉了与尚书嫡的见面，更有不少女周济她。

青楼楚馆是风雅之地，图的就是个名气与风，不是说不看重份钱财，但那些能为抬价与名气的才才女要更收优待。

很明显的一幕就是，在顾瑶这间，一位看起来就有官位在的公地递着词，期间被拒了不下十几次，百折不挠，那歌女终于撩开了帘，对他笑了笑。

“或者——”姑娘往某瞥了一，指向了外边，“你去旗楼赛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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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铮执着扇抱拳，也回她一个笑：“若我想见魁呢？”

姑娘哈哈大笑：“整个大周的哪个不想见魁娘？”她歪了下，珠微飘地算了起来，“如果只是见面，你得了三楼……还要找关系疏通鸨母，再寻个好月圆的日邀请，要包下船供魁娘歇息，见面之前得约好文人题诗写词作画什么的，不然也不见你。”

她常逛些青楼楚馆为写词，她写的那曲《烟见如烟》更是将楚中歌姬如烟的艳名带京城。

一派富贵不可言，容姿更如桃李艳。

见他模样不错，姑娘有心逗趣，低声：“从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怕是京城的探郎了吧？”

她行礼相邀：“王公，请。”

顾瑶一看来王铮装的意思，见势立刻笑：“我家公来自琅琊王氏，乃是威武将军独，正当值天行行官。”

王铮欣然：“更不缺才。”

那爹一时间也没了兴致，怒斥他连门都不去，有辱斯文。

冯世其实也不是个好脾气的，闻言便啪啪往小厮脑袋上拍打：“掉秤！掉秤！你当我是猪吗！？”

“魁娘也就见你了。”

姑娘：“哈哈……”

相思馆主楼莫约三层，又接近圆楼，后是一排排横桌，搁带草，丝帛垂天，厅内轻声细语，前有一楼台，此时是闭幕的。

从他开始，一连着好几位公哥和老爷们被不那么委婉地拒绝了，最彩的是儿刚被拒完老就了，那公哭天喊地地求爹带带自己。

她嚼着甜，叹了一句：“对您这样的贵公来说，自然还是一掷千金更容易。”

一曲完毕，那歌女轻笑声，曹公也脸红了个透彻。

王铮落了座，一旁有个饶有兴致观察着那曹公的姑娘，看打扮是个江湖人士，难怪不在乎男女大防。

王铮门后便有侍女引见，和那位被赶来的公哥形成鲜明对比，留下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神……

……好一个孤苦伶仃。

“曹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您便为我唱一曲《过秦关》吧。”

“此间才女，魁娘称第二，恐怕只有李氏明珠胆敢称第一。若你能凭着一诗一词纸贵秦淮，让天下才踏破这问柳路只为一窥真迹，拓印的纸张传遍天下馆——”

当世有一位名为陶烟的才女，生于南派的一个没落小门派，写诗填词大俗，偏偏又是俗中生。

一旁的侍女闻言，小声惊叹，又惊又喜，偷偷换了好几次神。

她笑盈盈：“不先个十几两银吗？男人穷酸可没人搭理呢。”

顾瑶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见识了一下王铮的名气，突然有一被背叛的觉。

而王铮的份名气，只增不减。油他题字的普通折扇，可从十文变十两。

殷红曳撒搭着狮肩饰，直刀在十八鎏金佩刀腰革上，刀鞘纤细笔直，铜绿硫黄。

主谓宾没有反。

她起雪媚娘的，一嘴中，兴味盎然。顾瑶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刀痕，手臂用各的破布缠着袖。

饶是那名见多识广的钱姑姑也不由得微微发愣，盯着王铮多看了几，再在册上打圈。

没有什么莺莺燕燕嘘寒问地倒酒，一楼的客人都是一个人外加小厮，只有了酒菜肴后才有女人靠近。

王铮正挑了个吵闹时分，施施然踏步至兰栅栏间，眉带笑，蕴着肆意洒脱，明朗的晴天光照下，他的容颜衬着光辉，神采熠熠。

顾瑶不怀疑，如果那歌女愿意，他能爬过去给她脚。

说好一起躺平摆烂当废，凭什么你有老本可以啃啊！

她说罢，指尖拨动，就有曲调从琵琶。那曹公就跟要跪下来似的，诚惶诚恐地唱了，破音又跑调。